蒲修云明白,他们要短暂地分离了。
他并不害怕分离,因为很了解自己,但有些话他不会憋着。
外头阳光很好,树影斑驳,湖旁的叶子金灿灿得发光。
蒲修云像十五六岁时一样,喜欢蹲在湖旁吹风,对着湖面波动头发。
后头有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地提前张口,“今天教授请假了,所以没去学校。”
李飞惮应了一声,然后站在男孩的身旁,“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未来吗?”他虚无缥缈抬头,“没想好,到时候再说,你知道我的,随心所欲。”
李飞惮蹲坐在男孩身边,就这样侧头回望这个十八岁少年的侧影。他今天没有绑皮筋,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漂亮得像一幅油画,而这双半眯着得像猫一样的眼睛,就像是打了蜡的湖面,镶嵌进眼眶里。他从来都知道,这个人比任何人都要优越。
“你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晚上的飞机,很快了。”李飞惮回答。
蒲修云晃晃脑袋,噙着笑,眼睛愈发灵动起来,“嗯。”
“很感谢你。”李飞惮突然说。
“谢我什么。”
“拉了我一把。”
“各取所需。”蒲修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他的头发被风撩动得划过脸廓,似乎整张脸都朦胧起来。
李飞惮也跟着站起来,随后轻轻半拥了一下他,“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