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应该是把吃的寿司差不多吐完了,他的腿微微打着颤,不得不扶着镜子漱口。洗完脸后他顶着湿透了的前额发回到了客厅里。
许之枔很安静,在沙发上仰靠着,几乎跟靠枕融为了一体。
照常理来说,一个从未踏进过他家门的人有一天突然坐在了在他家沙发上,姿态还无比放松,无论如何都该显得突兀——但许之枔没有。
有滴水从额头上滑下来,付罗迦揉了揉眼睛。环境的绝对安静终于让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得跟许之枔说一下这件事,最好是能解释清楚原因。
“你能在这里呆会儿再走吗?我知道这里很无聊,但是——”
“我上来就是打算下午上学的时候才走。”许之枔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十字绣娃娃,“过来的时候你一直在往后看,到底怎么了?”
“……有个人,”付罗迦目光游移,“我在医院就看到他了,我们走的时候后面好像也是他,刚刚我好像又看到他了。”
这说法完全不具备什么说服力,但他最后还是强调:“反正你现在不要下楼。”
许之枔暂时什么也没问,只点了点头。
付罗迦没有招待客人的经验,又呆坐了会儿才想起来该做点什么,一开口发现自己脑子里混沌如一锅熬开了的沥青:“你要看电视吗?我房间里还有电脑,玩手机连无线网的话点那个信号最满的tengda,密码八个一。你冷还是热,要不要开空调?想喝茶还是——”他忽然顿住。
许之枔:“?”
付罗迦:“……”
付罗迦:“……对不起。”
许之枔抬起眼睛,“对不起什么?”
付罗迦看着地砖,“……家里好像没有茶。”
许之枔把脸埋进一旁的靠枕里,带着笑意的声音被布料蒙得发闷。“付罗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