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惯是多疑,骨子里的忠诚有时也得适当的表现出来。
只是这一回,容璟不似从前,他蓦地抬头望了四喜一眼,忽而笑了一下:“但愿如此。”
四喜如芒在背。
末了,只听得容璟道:“今日天气甚好,皇后可空着,也是有许久不见了,该去瞧瞧她的。”自那晚宫宴之后,容璟便未去过皇后宫里了。
只是事情还得处理,这件事,光靠皇后一个人,按不住。
“平王今日进宫。”四喜道。
容璟忽而轻笑:“他自是该进宫,便叫他到启祥宫等着。”
四喜欲言又止,可终是什么也没说,紧凑地跟上容璟的脚步。
后宫禁地,外臣一惯不得踏足,何况皇后寝宫,这样尊贵的地方,平王不过是个外放不成气候的藩王,有什么资格到皇后宫门前得一觐见呢。
只是......他终究只是个奴才罢了。
容璟的一句话能叫他生,也能叫他死,
平王的大名容璟可是没少听,狎妓赌博,无所不精,一身的诗书才华从不用在正道,年年都要与平王妃吵个几回。
平王素日里也没少受平王妃的欺压,只怕这回平王妃暴毙,平王躲在家里还偷笑呢。
启祥宫
因着近日宫里不甚太平,后宫之中便少了许多走动的人,嫔妃们无事也轻易不出门,一个个守在宫里,生怕同这件事沾上什么关系。
皇后的大宫女秋蕊养的鹦鹉在院中晒太阳。
那鹦鹉见着平王来了,立时睁开眼睛,没头没脑地嚷着:“你还敢来!你还敢来!”
秋蕊躲在廊柱后头,并不立刻上前。
平王素日里胆小怯懦,只在风月上异常把不住自己,一年到头也不曾进过几次宫,加之现在的陛下小时候其实并不受兄长们的待见,是以平王与皇帝的关系也就一般,这会子陡然被叫到皇后殿门口等着,却迟迟见不着皇后,不免有些忐忑。
他是想过休妻,愤怒时也有过杀了平王妃的念头,可那不过只是一瞬间的荒唐想法。
平王与张家二姑娘的婚约乃是御赐,轻易休不得、和离不得。至于杀妻,他哪有那个胆子!
暑热难耐,正午的日头高高挂着。
皇后殿里的宫人前来告罪,说是皇后身体不适,怠慢了平王,只是陛下还未来,还得请平王在庭院中稍稍等待一会。
皇后自生了大皇子后,身子骨便一直不利索,这个坊间也是有所传闻的。
当然平王又哪里敢说什么,只能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站在庭院中焦灼的等待。
“坏家伙!坏家伙!”那鹦鹉说来说去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骂人词。
平王敢怒不敢言,这是皇后的鹦鹉,他哪里敢抱怨或是伤了这只金贵的鸟儿,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