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冷笑:“除非她死。”
否则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晓得此事。
“兰音, 不要辜负朕。”他的手指伸到絮絮发间,抚过她茂密的头发, 忽然深情说道,絮絮“嗯”一声,而后拥过他:“臣妾不敢。”
只不过, 到底只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容璟扯了扯嘴角, 觉得有些疲惫, 双手环过絮絮的肩膀, 就这么静悄悄地拥在一起。
“朕很累。”
从决定夺位,到如今九五之尊, 没有一刻喘息的时间。
那些人, 包括下落不明的废帝, 他们都想将他从至高无上的龙座上拉下来,而自己的那些兄弟们,一个个也都在想, 既然老九可以,那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可以。
他是真的很累了。
密室
此处暗无天日,薛辞的大部分时间又都是在水牢中度过的,容璟将他防得极严,又不许他自杀, 是以牢中没有任何尖锐之物。
只除了,那个。
牢房常年不见阳光,四季寒凉,是以很难辨清何时是夏天,何时是冬天,薛辞只晓得,一年中的有些时候稍稍热一些,而有些时候又稍稍冷一些,可是这根本无济于事,他自己倒也不在乎,无非时间罢了。
而他早已如死人一般。
偶尔会有光亮照进来,譬如,现在。
“你有话问。”容璟慢慢踱近,面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他鲜少得意,便是入主京中,做了皇帝也只是稍稍欣喜,可今日却露了十分的欢喜在薛辞面前。
有时候情绪要留给对的人,尤其是——炫耀与欣喜。
薛辞背着听他说话。
“哗啦”,他动了一下手臂,带起了一片锁链碰撞声。
薛辞回过头,去看容璟胜利者的笑容,而后缓缓道:“为何兰音的东西会在你这里。”
那日送饭的看守将什么丢在他怀里,说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瞧着与他胸口戴着的那块玉佩很像,便将它拿来了。
真是可笑。
“陛下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你不过是想证明,兰音如今在你手里。”何其可笑。
容璟勾起嘴角,轻快道:“不,你错了,并非兰音在朕手里,而是,崔家将她献给了朕。”他眸光抬起,戏谑感刺透薛辞的心脏,有什么在喉头狠狠攥了一把,勒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你......”终是未能成什么言语。
“咳咳咳......咳咳咳......你敢动兰音分毫,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容璟啧啧叹了两声,而后冷笑道:“从未见光风霁月的薛郎还有如此歇斯底里的一面,若是叫京城贵女们瞧见,是否会惊愕不已?”
薛辞套了满身的锁链,动作时便是哗啦啦的响声。
落在容璟耳中,竟成了意外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