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说完这话后,两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内,后头的江与乐显然还是有几分紧张的,但想了想,终究还是笑了。
原来嫁人竟是这般,没几日的功夫,自己竟会担心夫君被父亲为难,若让父亲知晓了,不知该怎样伤心呢。
可一旁注视了她好久的江枕月还是猜透了姐姐的几分心思,心里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明明姐姐过得好应该高兴才是,但姐姐的那份关怀如今多了个人分享,却让她还是忍不住有了几分酸意。
小姑娘想到这儿,连忙就走到了姐姐身旁,和好友在两旁挽着她,随后娇嗔道:“姐姐这几日可有想我们?如今听雨斋没了你在,倒是好不习惯,感觉偌大的府衙仿佛就有我自己,若不是雪儿在这块儿多陪了我几日,真是不知晓如何是好了。”
这话也有了几分撒娇的语气,原本姐姐三朝回门应该说些高兴的话,让姐姐不惦念家里才是,可话到嘴旁不知怎就变了味。
她是真的好想姐姐,但又怕真让姐姐惦念着家中事务,开始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府中的事情,就连海棠和绿檀前几日吵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无论是芝麻大点的事儿,还是些重要的东西,她都想和姐姐分享。
江与乐听到她这番话也不禁叹了口气,随后忍不住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月儿如今越发的能干了。还记得在昆山时你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变得越发厉害了,如今要比姐姐强上许多,有月儿照顾父亲,我自然是放心的。”
姐妹俩说到这里,心里头却都有了几分伤感,江枕月能留在府中的时日又有多少呢?想来与温家也快要过大聘了,到时整个府衙,便只会剩下零星几个下人和父亲,倒让人想起就十分难受。
一旁的赵雪无自然是聪慧的,这些事情祖父曾经和她也分析过,其中的细枝末节虽然不知晓,但总归温家要与好友成亲,不过就是今年的事情了,如今瞧见姐妹俩这幅神情,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
但今日毕竟是回门日,本就不该谈这些让新妇太过留念家中,随后赶紧调笑道:“月儿不还给姐姐准备了首饰?满满一妆匣的东西叫人看了都移不开眼睛,外头实在冷极了,不若早些回屋瞧瞧吧。”
待说完这话后,连忙又将江枕月早上摆弄首饰位置许久的事情说了一通,惹得整个回廊里都是姑娘们的笑声。
三人到了听雪斋时,海棠用雪水煮的云顶梅峰也刚好能喝,屋里的炭火此时正劈啪作响,还有那香炉中缓缓而起的梅香衬托着,瞧着竟说不出的雅致。
“姐姐们快尝尝,昨日刚收的云顶梅峰,好像还是这大同府的特产,听说甚为清香怡人,入口还会有寒冬凌冽之感。”
江枕月平日里除了花茶,其他的茶并不怎么喝,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她在这上头并没有太多讲究,毕竟平日里就是个俗人,品茶赏花都是书香世家的姑娘才会摆弄的。但这几日来越发的无事可做,就开始研究起来了这个。
两人听到这话后倒也坐在凳子上拿起了杯子,放在嘴旁就是扑面而来的温香,入口极为清爽,倒是极为独特。
几个姑娘在这上头谈论了好些后,这才打开了妆匣,映入江与乐眼帘的就是一片紫色,所有首饰都是精巧绝伦,不由得就让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海棠簪。
“月儿有心了。”
这一年多来她戴的最多的便是这海棠簪,倒也不是因着多么精贵,只因那是妹妹头次赚钱就送了她的东西,其中心意珍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