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然闯进一句话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就是我们那位角儿。”
原来她就是那位脑子不太好的角儿...
“你们家这位角儿真好看。”余嗔说。
沈清倦转过脸,一眼就看见位“熟人”。
坐在观众席上,面朝这边,跟个木头人似的坐着,身上包裹挺严实,戴着个鸭舌帽,露出半张优越流畅的下颚线。
脸真白,什么都不抹也白的像块儿冷玉,配着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发,更显白了。
沈清倦顿了半晌,也没多惊讶,这是人家自家的剧团,余嗔会来,实属正常。
她想了下,还是对她微点了下头。
那女人却没应,连眼都没眨一下。
鸭舌帽下的神情沈清倦看不清,只当她兴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没接着自己的电话,脸皮薄心里闹别扭了。
这是扇暗门,几人往前走,穿过后台,看不见了。
余嗔视线追了老远,正要问周劲你们那位角儿叫什么呀,帷幕后便响起了三弦乐曲。
方才那位身穿粉袄的女人自帷幕之下缓步而出,莲步轻巧,摇着垂地的线尾子走至台上一桌两椅前,素手捏着方浅粉手帕,面上表情娇又俏,像是原本刻在画里的人活了,就连眼神都泛着光。
“清早起,”她手绷着帕子,如思春女子,娇俏感跃然纸上,“我这里急忙梳洗。1”
……
这场是三小戏,没听过京剧的也好懂。
施琴早在场下看的啧啧称叹,忍不住沉溺其中。
“那傅朋演的稍逊,可这孙玉姣是真演活了,扮的是真神啊。”
“那是,”周劲本来是在旁边陪着解说的,可这场戏好懂,用不着他,便自己找了个位置跟着一块儿看了,“其实扮傅朋那位小生也不错的,被我们角儿一衬,才稍显逊色些。”
俩人话抛话谈着,施琴好半天没听见身边那位人形逼逼机说话,心里纳闷,转过头去看。
就见她望着台上,像是看痴了。
“施琴,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她一样。”余嗔转过脸对施琴说。
一场戏唱到尾声,她见余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便利册。
那是她专门为了自己粉丝带的,以防半路遇见,没地方写签名,养成了习惯,几乎每天出门都会带着。
“有笔没有?”
“啊?有。”施琴还没回过身来,下意识从兜里掏了笔递过去。
余嗔拿蛋糕盒垫着写字,留了串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姓名,想了想,问一边坐着的周劲。
“你们角儿叫什么名儿啊?”
周劲看着她们谢幕,眼睛恋恋不舍从台上抽离,“我们角儿啊。”
“嗯,叫什么?怎么写啊?”
“我们角儿姓沈,”周劲说,“名清倦,清水的清,倦怠的倦,沈清倦。”
余嗔:“?”
她不动弹了,捏着笔一脸惊讶看着周劲。
“啊?”
滞留在记忆中的那道惊艳影浅浅显现,逐渐与方才戏台上那道穿着小粉袄的女人身影贴合。
——贴了个严丝合缝。
余嗔:“?”
“卧槽?她姓沈!?”
作者有话要说:清早起,我这里急忙梳洗1出自京剧《拾玉镯》
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