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州刺史着实没想到皇上周身气势会那般沉冷,让人兢兢业业地忍不住思索,自己是不是做错过什么事,被皇上发现了。
傍晚之时,皇上在清州刺史的陪同之下,回到了后者家中暂住。
终于得以告退的清州刺史,看着皇上与几个侍从离去的背影,心有余悸地抬袖擦了擦汗,肩膀却忽然被人自后面轻拍了一下。
转身一看,果不其然是自己的夫人。
清州刺史长呼一口气,又想起一事来,忙去看刺史夫人,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那位夫人没让你吃挂落吧?”
闻言,刺史夫人只是伸手,拍掉自己夫君的手,没好气地笑着说道:“你怕什么呀?我又不能让人给吃了。”
方才放心的清州刺史,于是一面笑着,一面伸手去揽刺史夫人,却被后者甩开并瞪了一眼。
“在外面你少跟我拉拉扯扯的,让人看了没得笑话。”
清州刺史仍旧笑眯眯的,却凑近了刺史夫人低声说道。
“我本来不想让你蹚这个浑水的,你不知道,这位夫人脾气可是刚烈得很,发起脾气来连陛下都敢指责。”
“只是陛下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你性子好,便要你平时去同她说话,解解闷儿。”
“为夫告诉你,你也是有诰命的命妇,如果那位夫人真的为难你,你便先忍着不要顶撞,为夫再去向陛下告状。”
刺史夫人便笑:“还告状,你幼稚不幼稚啊?”
说着说着,便又说起那位夫人来,刺史夫人撇撇嘴道:“你这老头子说话一点儿都不靠谱,那位夫人还是个小姑娘呢!我看和嫣儿岁数差不多,性格也挺好,就是不太爱说话。”
清州刺史一头雾水,只是说:“哦?是吗?”
“当然是了。”刺史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又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位夫人生得漂不漂亮呀?”
闻言的清州刺史看了一眼刺史夫人,却只是笑眯眯地捋了一下胡子,摇头说道:“那位夫人生得漂不漂亮,同我谢某人有何关系?总归在我心中,这世间第一美人是我家夫人。”
刺史夫人嗔道:“你这老东西,惯会油嘴滑舌。”
他们两个离得极近,虽然声音低低的不至于让人听到,但看动作与神情,便知两人甚为亲昵恩爱。
陆景琴便站在厢房外面的浮雕栏杆之前,目光漠漠地看着两人,叫人半分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来。
不知何时,皇上走进厢房,静静地看着栏杆之前的陆景琴。
好似上午同陆景琴争执的那人并非自己一般,皇上神情如常地上前,将手中拿着的一件披风披于陆景琴肩上。
“在想什么?”
皇上淡声问陆景琴,回应他的,是陆景琴倏地将肩上的披风甩落,然后抬步便要往厢房中去的利落动作。
眸色一沉,皇上伸手握住陆景琴的手腕,便止住了她的脚步。
陆景琴甩不开他,干脆冷冷地望向他,语气十分冷漠不留情面。
“当然是在想,若是陛下就此暴毙,几十年后我同子清,或许亦会是这般模样。”
闻听此言,皇上的眉心微皱,却不怒反笑:“阿景,你可知道若是朕想要一个人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陆景琴只觉得齿寒,冷笑着颔首:“好啊,陛下愿意怎么样便怎么样,悉听尊便。”
顿了下,她面上的冷笑越发冰凉,却是继续说道:“只是你若是敢动子清一根毫毛,我便干脆同他一起去死,亦不会苟活!”
皇上被她这一席冷漠凛然的话气得无言以对,手上的力气陡然收紧,他的面上浮现出同陆景琴一般的冷漠,又十分冷酷的神情来。
一字一顿,皇上开口,语气冷漠复又带威胁道:“你若是不在乎陆家的人为你陪葬,你便试试看。”
陆景琴冷嗤出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陆家的人怎样与我何干?陛下愿意怎么处置他们,便怎么处置他们,我只会觉得痛快极了。”
心中怒意翻腾的皇上,闻言只是颔首,口中语气听起来显然是怒极了:“好好好!当真是好极了!”
回应他的,是陆景琴冷若冰霜,看都不屑于多看一眼的神情。
皇上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何曾被人这般冷嘲地奚落过?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次次被落面子,被激怒。
正欲挣扎着甩开裴容晏手上的钳制,然后回厢房去的陆景琴,倏地被皇上拉入怀中。
恨恨地咬牙,陆景琴正欲出言冷声再刺他几句,却忽然被眼前人冷着脸凌空抱起。
陆景琴惊呼一声,旋即轻颤着声音,语气冷厉地愤恨问道:“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似是恍若未闻,皇上只是冷着面容,揽着怀中的陆景琴,大步往厢房里去。
“都怪朕往日太过于愚蠢,总念着你年幼,或许慢慢便会回心转意,如今看来当真是可笑极了。”
看着陆景琴越发苍白的面色,皇上道:“总归你已经是朕的皇贵妃,如今做些什么,倒也不算是辱没你。”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字,我真是个壮士
当然没有发生什么,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