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噎着,两只眼通红浮肿,把身子紧紧缩在假山凹穴中。
一双深青色的长靴在面前停下,来人蹲下身子,狭长而深郁的眸子半垂,递上一方帕子。
“擦擦吧,躲在这里哭也不嫌丢人。”
骨节分明的手纤长,透着羸弱的白。白语柔抽噎着没有动作,白乔岩叹一口气,兀自替她擦泪。
“从前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哭的?”
“我就是不服!”白语柔带着哭腔喊着,“明明我们才是他的孩子,凭什么事事都是我们靠后?”
她望向白乔岩,泪眼朦胧地问着:“小时候有去无华神尊门下修习的机会,父亲二话不说就送了堂姐去碧宁山,可曾想过把机会留给我们。
现下父亲要做他所谓的大事,又要将我送去给别人做妾,他那样心疼堂姐,怎么不送她去,这个时候又要我来尽儿女本分?”
那么多的委屈和不公,一桩桩一件件,她都不会忘记。
半晌,白乔岩揽住她的肩,低语道:“事情未成定局,何必杞人忧天,父亲也只是问你是否愿意入九重天,哪里就一定是为妾?”
“那位早早就定下了狐族的贵女,我不是妾又是什么?”
“即便如此,日后事了,你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侧妃。”
“我不稀罕当什么侧妃……”她尖声叫起来。
“当不得难道全由着你的性子?”
白乔岩握住她肩头,掌心微微用力,音色也沉了下来:“柔儿,不要任性,也不要只看眼前。短视狭隘,一叶障目,才会断送你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