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皱眉道:“既然不计较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白日发癫吗?”
皇亲国戚说话确实硬气,可这份硬气需要有底气支撑,汝阳有她亲妈撑腰,梁观音有她表哥撑腰,只有宝颐在小声道:“你们不要吵架——”
“也不是计较,只是觉得好笑。”梁观音看着她,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眼下她亲人流放,她却留在帝都穿红戴绿,自甘堕落以色侍人,没有一点她祖父的骨气,平白丢靖川侯府的脸面。”
汝阳立刻反唇相讥:“她愿意怎样便怎样,轮得着你来说三道四?穿金戴银地做菟丝花又如何?有人愿意养着她,那是她的本事,能有所依靠,不比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强?莫要再以己度人了,没吃没喝的骨气要来也无用,没人稀罕。”
“好,你既然觉得无所谓,那便回去为奴为妾伺候男人罢,”梁观音摇头道:“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简直对牛弹琴,以色侍人又能得几时好?待得色衰爱弛,方知其中苦楚。”
她眉眼间泛起黯然之色,只是这一丝悲戚转瞬即逝,又恢复成那种嘲弄,戏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宝颐呆呆地看着她,手脚无端有些发冷,本就白净的脸蛋更无一丝血色。
“再如何,裴大人也真真切切救了人,如今看是没什么苦楚的,为奴为妾又如何,先稳住当下,才能筹谋今后。”汝阳在旁道:“张嘴没一句好话,鸡同鸭讲,猗猗,咱们走。”
衣袖被汝阳一拽,她阴着脸将宝颐拉至身边。
身后护卫沉默跟上。
宝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汝阳向来帮亲不帮理,这话是在为宝颐辩解,可落在她耳中,锥心程度与梁观音之言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