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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妾室做什么?一个罪臣之女,你还想明媒正娶?”皇帝惊呆。

“有何不可,”裴振衣道:“门户之见何其可笑,她在乎,我却不会在乎。”

皇帝痛斥他没出息,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为小女子所拿捏?须知女子最会蹬鼻子上脸,万万不能对她们太好,不然迟早要吃大亏。

裴振衣左耳进右耳出,他在宝颐这儿吃过的亏已够多了,多到都计较不过来,这些不甘与绝望在心里发酵,在寂静无人之时,几乎将他吞噬殆尽。

他会不知道吗?正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愿对她吐露真心,宁可让她自己去猜去悟,哪怕她畏惧他也可以,好过她全不在意。

他或许不太在乎宝颐对他是怎样的观感,只要她全副心思都挂在应付他上,那就足够了。

皇帝连连摇头,痛心疾首:“朕怎么有你这等没出息的左臂右膀?”

言罢后他挥舞着酒碗,标榜起自己:“你看朕,朕从不把女子当回事,喜欢了给点好处,不喜欢往旁边一扔,这般行事,把她们治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裴振衣在心中摇头。

皇帝年少时为贵女们所欺,即便得了皇位后,也对男女之事无甚兴趣,一个从未交付过真心的帝王,怎么会体悟到倾心于人的酸涩?

多说也无益,他随口敷衍了年轻气盛的帝王,望着楼阁之上荒凉孤月轮,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