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在家中做什么?
总归不会是在思念自己。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裴振衣借酒浇愁时,宝颐正在家中裁衣裳。
清夜无尘,她无所事事,便拿着裴振衣给的一串库房钥匙,去找府里的管事婆子。
因裴振衣没有根基,只孤家寡人一个,所以这婆子是皇帝从自己潜邸里拨来送他的,姓秦,生得瘦小而精干,举手投足间一股宫里的严苛气派。
这秦管家似乎不喜欢她过分妖艳妩媚的脸,犀利目光在她没挽齐的鸦鬓边一扫而过,薄唇紧抿。
许是又把她当做了狐狸精看待。
宝颐有些怵她,小心地把钥匙给她递过去,询问库房该怎么走。
秦管家见了她手中一长串钥匙,不由愣住,半天才软化了态度,客客气气道:“姑娘随奴来。”
宝颐进库房挑了几匹男子常穿的布料,带回了屋中剪裁。
她裁得极为专注,桃花儿在旁为她分线,一时室中静谧,唯有剪子刺破布帛的轻声响起。
月上中天,裴振衣仍不见踪影,她揉揉眼,放下了针线,准备让小丫头子打盆水洗漱,忽然听得外面传来的响动,一个丫鬟掀开珠帘,福身道:“姑娘,大人回来了,正在前门那儿,姑娘起身去迎一迎?”
她应了一声,随那丫鬟去了垂花门处,果然门外灯影幢幢,几个侍卫小厮簇拥着一个清隽身影,一行人穿过回廊。
夜深露重,溶溶月色穿过紫荆花影,在他侧脸上映出深浅痕迹。
宝颐手里被塞了盏灯,杏花儿低声道:“大人刚从宫里回来,多半是为姑娘求情去的,姑娘今夜记得温柔小意些,切莫又惹恼了大人。”
……什么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