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夜宴之中,裴振衣收到张蔓若递来的消息,当即抛下了一脸茫然的皇帝离席,气势汹汹提刀出宫,去逮捕他那不老实的金丝雀。
满座衣冠目送他冒着黑气的背影,伺候的宫女都忘了提壶,不慎撒了满桌的荔枝酒。
他前脚刚走,后脚陪着皇帝创业的一干心腹立刻热烈议论起来:千年铁树开了花,童子鸡的宝剑开了封,好一桩奇事,瞧瞧这疯狗的上心模样,对方得是什么天姿国色的大美人啊!
皇帝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年岁轻,好奇心旺盛,积极参与到热议中,得了闲立刻召裴振衣入内苑来,美其名曰命他办事,实则是想从他嘴里抠出点新鲜的八卦。
“赐你的宅子如何,你养的那姑娘喜欢吗?”
“喜欢,多谢陛下。”
“朕那傻弟弟也向朕请了唐五姑娘的赎身令,还有护国公家的那世子,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他挤眉弄眼,全然没有皇帝派头:“不愧是帝都有名的大美人儿,唐家那丫头还和从前一样,抢手得很。”
果不其然,一听得旁的男人名字和她混在一处,裴振衣的脸色顷刻就冷凝如冰,周身散发出极其不悦的气息。
“她是臣的人,这辈子都不会跟别的男人。”
皇帝大为兴奋,换了个舒服的看戏姿势,积极火上浇油:“你当初被她无情抛弃,她随手就把你扔给了朕,两年多不闻不问,你居然还问朕要带假山园林的大宅子养她,朕怎么没发现,你竟是个痴情种子?”
“她怎么想并无妨碍,”裴振衣道:“只需留在臣身边便可。”
清泠泠的月辉洒满酒碗,照得里头橙红液体如一汪名贵琥珀石,他端起碗,酒液划过喉管,辛辣中带着清甜香气,恰如他那个不省心,又不听话的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