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眼向篮子望去,里头露出衣衫的一角,用料实在,就是绣花不太上得台面,她更是心里微酸——这凶神恶煞的姑娘,估计是特特来送衣裳给裴振衣的。
两人可相熟吗?
宝颐心中不悦,客客气气试图请她出去:“张姑娘,我方睡醒不久,还没来得及梳洗换衣,可否请你回避一番?”
眼见这狐媚子还真登堂入室了,在裴振衣房里自在得像是在自家一样,张姑娘气得七窍生烟,冷笑道:“哼,莫要以为你被裴哥哥赎回来,就意味着他对你旧情难忘,你把他害得这样惨,他多半是想留着你慢慢折磨,你且莫得意,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宝颐眨眨眼,一脸纯良地装傻充愣:“真的吗?我还能有好日子?”
张姑娘看不得她这柔媚模样,心道一声晦气,还想再来上两句杀伤力大些的,却见这狐媚子柔柔弱弱地冲她一笑,柔声道:“张姑娘,我昨日刚来这儿,衣服破了,一时没有换洗的,不知可否替我置办一件?
等张蔓若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了自家门口,手中提了一件刚裁出来的新衣,还是松江来的好布料所制,她稀罕得很,一直没舍得穿。
哥哥张松年见了她的模样,大奇:“你怎么回事,杵在这儿当木桩子吗?”
张蔓若回神,咬牙回屋,换了件自己穿过的旧衣服,挑了最老气横秋的几件。
张松年不长眼,还在身后兴致勃勃八卦道:“……听说裴老弟昨日领回来了个天仙似的教坊女,正是那唐家的五姑娘,啧啧啧,这裴老弟平时不近女色,就知道杀人办事,原以为他是身有隐疾,那物件不能拿出来使用,没想到是心有月光,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哎哟!”
脑袋顶挨了妹妹一记暴锤,张蔓若憋红了脸,恶声恶气道:“就凭她也好意思称是巫山云,沧海水?我瞧着此女妖里妖气,一看便不正经,裴哥哥心中有度量,定然不会受她的蒙骗!”
说罢,拎起自己的土气旧衣便往裴府走,脚步中分明写着两个大字:暴躁。
张松年嘿了一声,嘀咕道:“你懂个屁,男人还不就好这口妖里妖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