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似乎在回忆一些遥远的往事,神情怔忪,目光失焦地落在远处。

半晌,他蓦然道:“你把这绷带绑回刚才的模样。”

军医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裴振衣道:“她打了两个结,一个在肩膀,一个在腰侧,是那种女子喜欢的酢浆草结,双耳的。”

军医懵了:“啊?”

裴振衣也觉得丢脸,可一想到宝颐见了她打的结被拆了,定又要叽叽喳喳怀疑是不是别的姑娘给他换了药,于是硬着头皮道:“快点,马上便是朝会了,莫要磨蹭!”

“大人莫要为难下官了,”军医束手无策:“下官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这种……”

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他那清冷如刀的指挥使大人,正以一个难度极高的动作,背过双手,抓起绷带,流畅的背肌拱起充满力量感的弧度。

然后……熟练地打了两个小蝴蝶结。

前夜折腾了整宿,宝颐趴在裴振衣床上,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如果不是院里传来喧闹声,她还能接着睡,把他的床底睡穿。

脚步声掺杂着女子的娇斥,分外扰人清梦,宝颐揉了揉眼,脑袋因乱七八糟的故梦而昏昏沉沉,她翻身而起,随便在旁抓了件衣裳,披着推开了门。

然后和院中的陌生女孩尴尬地四目相对。

那陌生女孩与她年龄相仿,约莫十七八岁,手持一只木盒子,穿俏丽的青色罗裙,皮肤微黑,面容清秀,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宝颐顿时被吓得清醒了。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