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是收到了,可那时在生你的气,顺便逼迫自己坚强起来,又把枕头给剪了……

见宝颐支支吾吾,好似被当头一锤的地鼠,裴振衣隐约猜到了那软枕的下场,心下不悦,刻薄道:“自己不珍惜物件,还反复问人讨要,唐宝颐,你这毛病何时才能改过来?”

宝颐有点委屈,静了一瞬道:“算了,那我不要了。”

她捏着那本太平广记踏出门槛,被子夜寒凉的空气冻得打了个颤,想起在狱中的双亲,更是心中酸涩。

裴振衣不吃她这套撒娇卖好的功夫,动不动就对她冷嘲热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帮助她……可如果不赖着裴振衣,她又能去求谁呢?

朋友们大多为旧日勋爵子弟,而今新帝登基,风声鹤唳,旧友们家中多少受了牵连,自顾尚且不暇,更别提来接济她了。

姜湛?算了,这人还喘着气,但在宝颐心里已经死透彻了,见她家被抄,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而且从事发起就再未见过踪影。

宝颐发誓,如果姜湛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要把花瓶砸到他脑门上,再让他麻利地滚犊子。

或是她其他的追求者?可他们身份都不及裴振衣,无甚用处。

在心里盘算许久,也没找出个像样的人来,宝颐暗恨怎么喜欢她的人都这么废物,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

这就是男人,吹牛的时候恨不得把天都吹出个窟窿,真到了需要的时候,一个个遛得无影无踪,还不如寡言少语,冷面无情的裴振衣好使……起码他真的能赎走她。

正沮丧时,身后的人站起了身,对她道:“回来。”

宝颐乖乖地停住脚步:“大人有事要吩咐?”

裴振衣道:“你睡不惯下人房的床榻,便来睡这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