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理寺后山的被西沉的落日渡上一层金光,游鸟归巢,宗仁整理好办理完的卷宗,洗好小狼豪,盖好熏炉,收拾好茶具,顺手戳醒了睡瘫在案几上,垂着耳朵一动不动的兔子,“我好心好意叫你学习一下我办理事务的风姿,你就只知道睡觉。信不信我把你卖掉?”
猪找找不情不愿的掀开眼皮,乌黑的兔眼看了看叨扰它清梦的宗仁,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烦人精的兔样,紧了紧自己的兔耳朵,继续睡觉,才不搭理他。
呵。区区兔子安能与他宗仁斗法。
宗仁早有准备,他给兔子做了个缩小版的兔鞍兔具兔绳,往兔子脑壳子上一套,穿过两只短短的兔腿,牵引的兔绳系好,宗仁就强行牵着猪找找往外走。
猪找找一路装死,软软的肚子趴在清风殿的砖石上倔强的洗了一路地砖,它简直不敢相信宗仁那么狠心,最后整只兔子都气蒙了,啪嗒啪嗒的跟在宗仁身后跑,长长的兔耳朵随着它的步伐起起伏伏,猪找找发誓追到了一定要朝着他的缎靴咬下狠狠的一口。
宗仁走到清风殿外,往屋檐上丢颗小石子,喊她下来,“姐姐,你该醒来和我约会啦。”他垂眸看着对着黑缎靴一顿狂啃的兔子,默默的补了一句,“是一家人一起出游哦。”
话音刚落,曲昭就仿佛有心灵感应般提着剑落了下来,她其实根本就没睡着,翻来覆去,心潮澎湃的,只是她不想显得自己像村口没见过市面的村炮似的,处个对象而已,小事一桩,不就是约个会吗,约架都约过几百场,战无不胜,约会总不能比约架还难吧!
于是曲昭率先牵起宗仁的手,装作熟门熟路的样子,“想要去哪里玩?”
宗仁刚想说话,唇瓣就被曲昭熟门熟路的捂住。
曲昭有先见之明的打断道,“不可以去茶馆喝茶,不可以去香铺买香囊,不可以去逛波斯商人的布料摊。”进行这些活动,她还不如就地冬眠。
宗仁一双眼睛纯真的看着曲昭,他想去的地方都被一一否决了,“那还能去干什么?”
曲昭绞尽脑汁想了想,试探着问宗仁,“去观斗鸡好不好,小赌怡情,走了走了!”
宗仁:“......”哦。
城南的斗技场热闹非凡,聚集了一堆赌徒,其中赌徒曲昭拉着宗仁挤到最前面,头头是道的给宗仁分析即将上场的两只鸡笼里鸡冠挺立的战斗机,曲昭用的是战场的经验判断,“左边这只不行,它看似羽翼丰满身形矫健鸡冠红艳,实则是中看不中用,整日把自己打扮的像只花魁鸡,一看就是商家用来骗钱的,试问哪只上战场战斗的鸡会如此妖娆,这就是供人观赏的。右边这只鸡,至少是京城鸡王的水平,你看它丑陋的背脊,稀疏的毛发,这是在一次次战斗中获得的荣耀勋章,它是个在战场历练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兵,我押它。宗仁,你怎么看?”
宗仁观察片刻后,指指两只鸡的鸡嘴和鸡爪,“斗鸡时,鸡有两个武器,一是鸡嘴,二是鸡爪,可以明显看到,右边的鸡嘴宛如一把胡地弯刀,刀锋尖锐;
左边的鸡嘴则短短胖胖油光水滑的,最多是用来啄一下猪找找。右边的鸡爪不似我们家常看到的模样,像是飞镖一般,它应当是一只富有战斗意识的鸡自己一点点打磨雕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