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大街小巷都在传她擅闯勤政殿,被圣上禁足之事。
连院里的祭酒都在感叹这姑娘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相似的题目如何能看出来,她参加入学考试时不是事先拿到了题目。有人讥笑出声,要学生说,邱老这是晚节不保。不就是个只会生孩子的女子吗,圣上都开了金口,让她来便是何须弄虚作假。
邱老有没有晚节不保学生不敢说,这位同窗不是人,学生倒是敢肯定。林青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疾不徐反驳,你敢回去同你母亲说,你就只是个会生孩子的女子吗?我看你是不敢,你母亲生的也不是孩子,而是个畜生!
此话一出,课堂当即陷入寂静。
助教手上的动作顿住,扬眉看戏。
这姑娘有多狂,他也想了解一下,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
贺砚声回头看着林青槐,心底像是被触动了下,却又没法及时抓住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你怎么如泼妇一般骂人!那同窗憋红了脸,又气又怒,国子监有你这般的学生,简直有辱门庭!
本姑娘骂的可不是人。林青槐抱起手臂,殊丽容颜覆上厚厚的寒霜,嗓音冷冽,你母亲不是女子?你既说得出女子只会生孩子,那岂不是把你母亲也给贬低了?能贬低自己母亲的玩意,不是畜生是什么。
这小孩实在是欠教训。
杨远正,林青槐说的没错,你母亲亦是女子,你贬低女子与贬低她并无不同。助教面露不悦,此次小考不光是考你们做文章的水平,具体还考什么,明日自会揭晓。
明日还要来啊?林青槐抓住重点,身上的气势一下子便散了。
要来,若你拿了第一更得来。助教嘴角抽了抽,抱起卷子分发下去。
这小姑娘是有多讨厌国子监?
林青槐按了下眉心,老实坐好。
小考的策论和入学的题目一脉相承,上回考《民、生》,这回考的是《民、匪》。不知是建宁帝的意思,还是邱老也知西北的情况,有意出这样的题,考核学生论、策时政的能力。
她看完卷子,拿出笔墨准备一番,认真答题。
一个时辰的小考结束,林青槐收起笔墨,交了卷子便拎着书箱离开国子监,多一刻都不留。
不知为何,我觉得青槐这回还会拿第一。温亭澈看着林青槐的背影远去,苦笑连连,这题真不好答。
他在朔州长大,只见过乡绅和士族横行乡里,没见过山匪。
士族和乡绅也算匪,与真正的匪又有很大不同。
确实不好答,大梁国土辽阔,南有海域北有荒漠,上京乃是一国之都何来匪患。贺砚声也头疼。
他原以为小考时,自己能一鸣惊人赢过林青槐,如今看,还是赢不了。
她生在乡下,所见所闻皆与他们不同,见过匪患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