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宋浅洲不过十五岁,再聪明也想不到,他面对的人有十几岁的样貌,芯子却是已经千锤百炼的长辈。
那好吧,小的只是担心这些人会对东家不敬。温亭澈听她这么说,渐渐安心。
这雅集确实热闹。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司徒聿的嗓音压的很低,不细听只会觉着他在变声,在下裴恒。
温亭澈。温亭澈含笑回礼,方才在门外不知裴公子与我东家相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他方才是真担心林青槐被这人唐突。
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被人当街拉扯,若传出去名声就毁了。
温公子严重,是某粗心大意撞了林姑娘。司徒聿递了个眼神给林青槐,示意她小心宋浅洲。
这小子从进来便一直盯着她,像是有备而来。
一场误会罢了,雅集还有半个时辰才开,不如先坐下喝口茶。林青槐大大方方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
亭子里摆着桌案,上边放着茶水和糕点,方便来参加雅集的人自行取用。
也好。司徒聿撩开袍子正欲坐下,宋浅洲一行人进入亭子。走在前边的那位直直撞开他,脸上堆着让人发腻的笑,宋才子,您坐这。
宋浅洲漫不经心地瞟了眼林青槐,白着张脸冲司徒聿行礼,这位公子勿怪,在下大病初愈头有些不舒服,友人太过担心才会如此莽撞,望见谅。
无妨。司徒聿勾了下唇角,佯装自己与林青槐不熟,让出位子坐到温亭澈那边。
这堂弟果真欠收拾。
宋浅洲再次行礼,尔后慢悠悠坐到林青槐身边,礼貌询问,不知姑娘贵姓?我见姑娘面生的很,可是头一回来雅集?
上回在茶楼上看她,只觉英姿飒爽姿容过人。
如今离得近了,他禁不住暗叹,这等姿容只可天上有,人间不曾见。
出门前家父曾叮嘱,说这雅集里的男子也不是个个正经。林青槐缓缓抬头,眼神清澈透底,瓷白细腻的面容挂着疏离的笑容,无辜又嫌弃,公子既是不舒服,为何还这般话多。
宋浅洲被堵得哑口无言。
同他一道来的两个国子监监生闻言,眼底的嘲弄愈发明显。
果真是个没见识的蠢货。以宋才子的学识,新科状元非他莫属。
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宋浅洲抬手抵着唇,低低咳了几声,病弱姿态十足,在下只是出于礼貌与姑娘打个招呼,并无他意。
说完,他又用力咳了几声,苍白的面颊泛起薄红,身子摇摇欲坠。
林青槐眸光转了转,在他朝自己倒过来的瞬间,利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