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左丘檀一怔,“与大墨玉国国破有关?”
顾诀轻轻吁出一口气,“我父亲虽善战却不爱战,这个任务交到他手上时,他原本想找借口推掉。但顾叡一介天子,苦苦相求,说此等任务除去自己亲生的胞弟,他无法再信任别人。我父亲心软,出征了大墨玉国。”
“之后呢?出了什么事?”
“我父亲不辱使命,破了大墨玉国,在追击澹台余孽时被暗箭中伤,箭上淬有奇毒,故而大胜归来后不久,我父亲便病逝了。”
左丘檀心思缜密,听出了其中奥妙,苦笑道:“想必中伤祥亲王的,非是真正的澹台余孽吧?”
“我妻聪慧。”言及至此,真相浮出水面,“我父亲原配早逝,也未替他诞下一儿半女,出征大墨玉国前,他原本已和我母妃定下姻缘,待他战场归来时,迎娶我母妃。我母妃在他出征前总惴惴不安,与我父亲虽未真有夫妻之名,但却行了夫妻之实。”
“那何以你又成了先帝的儿子?”
“我生父一出征大墨玉国,顾叡这头便下旨要娶我母妃进宫,为着母家安危,我母妃嫁进了宫。我父亲逝去前,偷偷托心腹将虎符交予我母亲,所以父亲死后,顾叡在祥亲王府搜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那块虎符。我母妃诞下我时,明面是早产,后宫争夺,不亚于前朝诡谲,又因母妃先前同父亲有婚约,有妃子拿这事做文章,向顾叡进言,疑我身份。”
左丘檀想起那国师的断言,蹙眉道:“所以那个国师的断言,也是为人驱使的了?”
“正是。”顾诀点头,扬起眉毛,“不过那人不是别个,而是顾叡。他命天瑞散此谣言,也是留着一手。若他查出我不是他亲生,他大可在我成年之前将我了结。”
左丘檀听得战战兢兢,这些年顾诀一定活得如履薄冰,这样的生活,她实在无法想象。
“老天怜悯,我母妃性情恬淡,不争不抢,顾叡也有那么两三分是真爱她。为了保我安全,我自记事起,就不断装病以避灾祸。病是假的,药是真的,一天天那么喝药,是药三分毒,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就算不是顾叡亲生,也无法威胁他的皇位,他逐渐放松了警惕。”
“我见皇上待你,不似假意。”左丘檀今夜看得真真的,皇帝待顾诀是真心的兄长的疼爱,“难道皇上不知你的身份?”
“皇兄是顾家人里为数不多的还有温度的人,也是幸而有他,化解了我的危机。”说起皇上,顾诀的眼里有了温情,“后宫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当年有位禧嫔,很得恩宠,她所出的六皇子也很得顾叡欢心。禧嫔为了除去皇兄,命人在皇兄的补汤中下了蛊毒。”
“那怎么变成你中蛊了?”
“因为那日我也在皇兄府上。端补汤来的人是皇兄的乳娘,不断催促皇兄喝下,我在一旁嫌听得烦人,顽劣心起,端起补汤一饮而尽。后来东窗事发,皇兄以为我当时看出不妥替他挡下劫难,禀了顾叡。顾叡对我彻底释了怀疑,并准许师傅带我去游灵山上解蛊。”
左丘檀挽过他的手臂,把头枕在他肩头上:“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