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被她招惹,却又畏缩她的招惹。
像是沉溺进一片失去氧气的深海当中,找寻不到方向,也疲惫于挣扎。
而让他并未料想到的是,祝兴妍最后的那句话——
她说,她下意识担心的就只有他。
可叶润绩却清晰记得,那晚的车内,她义正严辞地坦白,从未喜欢他的事实。
所以。
她这样到底算什么?
极为讽刺地扯唇笑了下。
再一联想起游乐园里她吃醋,还有文件上的签错名。
他猜想,自己会不会只是被她极为短暂地喜欢了一下?
不是发自真心的。
只是是被所谓的激素又或是荷尔蒙的作用影响了,错把那种错觉当做了喜欢。
等到冷静下来,自然而然便全然淡去了。
而之所以会说出最后那句话。
也不过是看到他哮喘复发的病状,止不住地同情起他的现状罢了。
夜不能寐的滋味并不好受,太阳穴处发疼得厉害,人也很清醒。
从被子里把伸出手来,拿过手机去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差不多七点了。
睡意因为这漆黑里的光全然褪尽,这房里的空气又闷得很,于是乎他起身,随意套上件外套,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打算去医院周围走走,以此来疏解情绪。
冬日早晨天亮得很晚,外头的路灯虽说都已经灭了,但光线却还是黯淡。
凛冽的寒风飕飕地吹刮着,他围着厚实的棉质围巾倒也温暖,路上有寥寥行人,上了年岁的老年人居多,围在草坪边上地运动器械锻炼身体。
叶润绩淡淡撇了眼,没太在意地顺着灯柱往前走。
却在陡然间,察觉身后有人拍上他的肩膀,回首发现是张算不上熟悉的面,赵主任。
“小叶,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真的是你啊!”赵主任惊喜地感叹,却在人转身间瞥见那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疑惑地皱眉,“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怎么住进医院来了?”
叶润绩晃了下神,一五一十地说:“哮喘,没注意接触过敏源了。”
赵主任错愕地“啊”了声,满脸的担忧:“哮喘最怕的就是这个,你以后一定得自己小心,虽说视具体情况而定,但发病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喉间干涩,叶润绩用颔首以做回应。
隆冬腊月,天才刚微亮,朔风肆无忌惮地卷着,街上的行人却越发多了。
两人面面相觑着,却似乎没了什么具体的话题,都是一些简单的寒暄而已。
可就在毫无防备间,被赵主任像是早有预谋地戳上脊梁骨:“小叶,你是不是和兴妍分手了啊?”
叶润绩微怔,寥寥几个字给予答复:“嗯,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