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来垂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在倏然间抬起。
“啪”的一声,他的手肘抵在门上。
两人的位置随之偏了点, 叶润绩已经将身下纤瘦的女人圈入了自己的地盘。
而后微俯身下去,唇瓣几乎是贴在她的耳际边,字眼随着滚烫的气息落下,警告意味极浓:“最后一次,要是再让我发现,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你。”
语闭,便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手。
全然不在乎地往后退去两三步,与她拉开距离。
而此刻祝兴妍的背还是抵着病房的门,她没从惊恐中回神过来,全身上下战栗着,连双腿都是软的。
当下的她完全处于被动状态,没有任何招架还手之力。
喘了口气,她从紧贴着门缝上微挪开些,垂着眼眸,不敢正视着他。
不知为何,鼻尖涌上来极强的酸意,有豆大的泪珠在眼眶内悄然打着转。
像是做了好久的准备。
祝兴妍这才点着头,僵硬着答应起他刚才的要求——最后一次。
“叶润绩,以后——”她没忍住,还是从干哑的喉间挤出一句话来,染上鼻音,语调晦涩又极为认真地叮嘱道,“你要注意别接触到过敏源,不要喝酒也不要吸烟,冬天更要多穿点,注意身体。这个城市得哮喘的人有这么多,但……”
她不由地哽咽,却异常平静地把话说下去:“让我下意识担心的,只有你。”
—
正如再遇见时,叶润绩说的那句话一样。
她的的确确又来招惹他了。
窗帘严丝密合的房间里渗不进来丝毫光亮,也没点灯,内里漆黑得不可触及的深井。
叶润绩独自躺在病房里,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根本看不见任何事物。
就像是此刻他的心境,黯淡得没有丝毫色彩,全是艰涩的愁绪。
实际上,从手术醒来过后,他就压根没再睡着过。
头晕脑胀,四肢麻痹,呼吸更是艰难得让人感到无力。
辗转难眠像是成了他惯常的事务,中途去了趟卫生间,而后回来时便看到高挑瘦长的女人杵在他病房门口,隔着那小块玻璃窗户往里头窥视。
当下的那一秒。
这一周多来被强行压下来的难忍情绪猛地袭上心头,绞得他各处疼痛难忍。
愤怒、不甘、可笑……
叶润绩突然开始憎恨自己的没用。
为何每当她出现在视野之中,他原打算的井然有序就变得一塌糊涂。
就像是败给那个人了,只要是有关她的事,就根本无法不去在意,
就算是被冷血无情地拒绝千遍万遍,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隐隐作祟的内心。
所以当他看见到她停留房门前的那秒,近乎失控地拽上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