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噌”一声,不禁打了个寒战。
陈钺立在岸上,拔出刀来。
陈钺并不是唯一一个有刀在手的人。夜色茫茫,另一个持刀的人沉默站在码头不远之处,那人身姿笔直,夜风吹拂着头巾和衣衫。
朱青不会忘记这一刻。
“是谁!”陈钺喝道。
地上积雪很厚,那人却漫然行来。
“你又是谁?”那人淡淡地问。
陈钺笑道:“我是一个正要赶路的人。你呢?”
那人并没有去看陈钺,和陈钺手中的刀,他的目光借着船上的灯,移向朱青,停顿了一瞬。
这一瞬已经够了。
陈钺挡在船前,笑道:“朋友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要走了,请放我们过去,来日必有报答。”
“你们可以过去,”那人语气平缓,“我只杀一个人。”
朱青跌在船上,打起战来。
陈钺并没有回头望她,只是眯起眼睛想了一想。“你要杀这个女人?——你是归川门的哪位?”
那人沉默一会,说:“欧阳垠。”
陈钺脸色微微一变,然而并没退开,说:“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师兄弟一场,你不怕于堂主翻脸?”
那人冷冷说:“和你无关的事,你最好别问。”
陈钺笑道:“于堂主把这个女人托付给了我,怎么会与我无关?”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步。
船上陈鱼几步跳到船头,把朱青拖了进去。再抬头,欧阳垠的刀已经出鞘。灯光不够明亮,陈鱼看不太清,只见银光蛇一般游动,一阵刀声响过,两人蓦然静止,陈钺仍然站在前方。
“你要挡我,还差一点。”欧阳垠说。
陈钺不语。
“为了一个□□,你值得?”
陈钺微笑,说:“欧阳先生的归川刀果然不同凡响,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这么威风凛凛。”
欧阳垠身形一凝,没有出声。
过了片刻,再开口时,不知为何,欧阳垠的语气缓了一缓,“不知我师弟怎么交待你,但想来,你和他都料不到此刻,你不是来拼命的。”
“我当然不是,我要知道,就不来了。”
“你回去可以告诉我师弟,你尽力了。”欧阳垠说,“走吧。”
陈钺挥刀身侧,似笑非笑,说道:“只可惜于堂主已经把人交托给我。我想走,晚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陈钺。”
欧阳垠沉默一会,似乎在想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