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旧衫,他念念不忘,便连此刻,都要穿在身上。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去抚那针脚。
可蓦地,停了下来。
诩俨看到她的左手,柔声道:“你的手,好了?”
云瑾点了点头:“三哥去庸州,就是为了陪我治这手。”
“夫人所言差矣,”安计略突然插话,“皇上去庸州,固然是为了夫人,可也是为了亲眼见一见这庸州的乱像、绮绣帮和庸州府衙的做派。”
“五哥,”云瑾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好生讨厌,除了他难道这世上就再无可用之人么?”
诩俨一愕,望着安计略,微微一笑:“那就劳烦安先生体恤,暂且莫要多嘴。”
她极少这样当着人面吐露好恶,而诩俨的话却对安计略有维护之意。
安计略立刻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得很得意。
云瑾叹了口气,目光深处,有了一抹无奈之色。
江风又寒又潮,迎面吹来,夹带着零碎的雪花,天上似乎又要下雪了。
天很冷,能寒彻人的心骨。
云瑾觉得自己又累又冷,身子又开始发抖,可诩俨站在风中,也不过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衫子。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转过身子,轻轻搓着臂膀。
诩俨朝着身旁的人示意,那人到了船舱里面,点起了灯,还烧起了炉子。
“进来吧。”诩俨招呼云瑾,到船舱里避寒。
一个破船舱,一张方桌,几张椅子,一盏烛火,一个暖炉,一壶酒,一个杯子。
窗外有风雪,舱内有酒,诩俨坐在烛火旁。
寒风在舱外呼啸,从门缝窗户缝里钻进来,炉子里的炭火很少,冷意仍在四周轻蹿。
云瑾信手就倒了一杯酒,她想借酒来暖身。
酒也能解愁。
一只手伸来,诩俨将酒杯取走了:“你还是别喝的好。”
他半靠在椅子上,在酒杯上贪婪地闻了闻,一口喝了下去。
这酒,自然不如安靖的好。便是他在天牢中时,喝的酒都要比这好上不知多少倍。
难得的,是酒里这自由的气息。
云瑾身上仍在发颤,衡俨站了起来,要脱下衣衫披在她身上。
云瑾拒绝了。
他仍执意,于是云瑾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拼命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