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鸾着实难以心悦诚服,老天帝这般护短,纵容天帝包藏祸心,而天帝素来宠溺天嫔为所欲为,青鸾每每忆记起天帝的故作宠溺便觉得恶心。”青鸾只恨自己不过是一介神女,而非威严武将,不能给凤栾曦最有力的保护。
“既是感觉恶心,那又何必去细想?如今夜深了,你下去休息吧。”凤栾曦揉着不知为何发痛的太阳穴,今日之事变数着实多了些,至今她仍没好生消化掉。看着青鸾不情不愿地把们给带上,坐在书案前提笔抄写经书。
明知不可为却执意为之,落得情伤也份属罪有应得。她,素来便是他眼里藏不下的脏东西,一切正如青鸾所言那般恶心。难怪元安阳冒死进谏她需得提防她这位表兄,以温润如玉的儒雅卖弄男色、以虚情假意说着蜜糖般的虚话,诓得她的高墙步步瓦解。
“如今你我乃是同修一船,为了你,我要挟了帝君。”、“与‘帝’同行,万事小心。”,如今她终是咀嚼通透此番说辞的用意,原非“帝”而是“敌”,此时此刻她才算是明白元安阳的话是何种用意,只怪他诓骗之术甚通天,让她理智全失只顾着谈情说爱。
她素来知晓他甚能胡闹,把她招惹得这般狼狈可是遂了天嫔黛丝心,可是惹得天帝沄洌很是满意?鼻头一阵泛酸,浓重的鼻音之下,金宣纸上啪嗒一声,豆大的眼泪滴在暂新的纸上,皱了一滩泪痕。安阳说过她受不了帝君的自私,可她的表兄何尝不是自私?
天帝沄洌,当真可恶至极!
倘开的窗户被一阵破风声惊扰,一支小小的连弩羽箭绑着一封信盏。凤栾曦蹙眉远眺,入眼便是一位脸容上颇为熟悉的青年神君,他鲜少示人的酒窝随着年岁的渐长变成了两道孤傲的刻痕。许是久未见天帝真颜,凤栾曦竟不自觉地看到走神了片刻。
因着无法接近“琉璃宫”,此刻的天帝一身月白的衣衫站在围墙之外的建木神树上,那张儒雅俊脸难得显露浓烈的歉意,一双眼眸满是央求,儒雅修长的手指比划着信盏。
他与凤栾曦相差不过是三万岁,着实无需把自己弄得这般老成。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诚然神君男仙也有这一先例,他知道玄水真君与勾陈帝君不蓄胡子皆因家中爱妻比自身要年幼许多,若是特意蓄胡子便显得更为老成。
他不曾跟旁人说过蓄胡子乃是因着她嗜好模样粗犷的神君,而非一众仙界所以为的,因着有了怡乐元君,他自觉该是担起父君的模样是以才蓄了胡子。奈何这般多年凤栾曦不曾显露过自身对他这模样不甚喜欢,是以他一直以为她不曾在乎过他是圆是扁、是高是瘦。
她淡漠一瞥,随即把信盏就着窗台,就着他的眼前撕毁了,随后施法把窗户紧紧关上。为了天嫔黛丝,他当真是使尽浑身解数,百般讨好只为她的半颗仙元,黛丝之命诚然比她这个孕妇、比她腹中的孩儿还要重要,如今她只恨自身竟会为这仙渣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