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付荷一冲动,俯身吻住他。

免不了百感交集。

她想着,她出生于大好的年代,有着双全的父母,也谈了一段两段的恋爱,却在假惺惺地独立着,说男人可有可无。她想着……她只是怕没人爱罢了。可明明有,这几年明明有他对她不可自拔,为她上进,为她拒绝更好的女人,为她保驾护航,甚至为她变得不像他。

史棣文缓缓张开眼睛:“怎么又哭了?”

说的好像她是个爱哭鬼似的。

她抵着他的双唇:“我乐意。”

付荷在上,主动权在握,辗转,鼻尖擦过他的鼻尖,再辗转回来。他的舌尖还有药物的苦涩,告诫她他还是个病人。

终于,史棣文接手。

他才不管他还是个病人,欠高了头颈,迎合付荷。

直到二人的眼珠不约而同地转向厚福所在的那一侧……很好,厚福醒了。

很好!他们的儿子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热吻。

史棣文后脑一沉,落回了枕头。他将被子往上一抻,盖到眼睛下。这算什么?缩头乌龟?

付荷则若无其事地将脸侧垂下的长发别回耳后,然后蹑手蹑脚爬到了史棣文和厚福的中间。她一边轻轻拍打着厚福的翘臀,一边哼唱摇篮曲。她试着用之前在医院对付付有余的那招——催眠,来对付此时的厚福。

可惜,之前付有余是装睡,此时的厚福连装都懒得装。

憋了半天,厚福嗷的一嗓子,拉开哇哇大哭的序幕。

付荷一把抱住他:“嘘,嘘,妈妈在呢,乖。”

史棣文将被子盖过头顶,他是不是嫌厚福吵另当别论,当务之急是别作为一个“大坏蛋”吓到厚福。

厚福哭得差不多了,又想起自己是个男子汉了,想起要保护妈妈了,他哪里懂得男人和女人抱着啃是什么鬼?只当是妈妈受了欺负,便翻过付荷这座大山,一把掀开了史棣文的被子,要为妈妈除害。

史棣文下意识地伸直一条手臂,顶住厚福的额头。

如此一来,厚福的两只小短手我挥,我挥,我再挥,死活沾不着史棣文的边。

“臭小子,不认识我了?”史棣文一副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的样子。

厚福一愣:“妈妈,爸爸?”

付荷踌躇。

毕竟她这一点头,事关厚福的人生。

得不到妈妈的首肯,厚福又开始对史棣文龇牙咧嘴。

史棣文不爽:“你有没有主见的?什么都问你妈?真不认识我了?还不如小时候,越活越抽抽!”

这下好了,厚福豁出去了:“爸爸!”

史棣文手一软,厚福栽了下去,喷了半天口水的小嘴儿湿哒哒地盖在了史棣文的脸上。

良久,史棣文扒拉开厚福,口不对心:“臭小子,你属喷壶的?”

付荷并没有给厚福讲过爸爸和妈妈二者之间的关系,或许是天性,又或许是在上海时,保姆钱阿姨的喋喋不休立了功,总之,厚福在定性了史棣文的身份后,便和他化敌为友。

付荷坐在床中央,厚福一头扎过来,她将他打横抱在腿上,他便静静打量史棣文,没两眼,便又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