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房间,”付荷将睡裤扔给史棣文,“自己换。”

还有,大饼脸?

有他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小荷

后来,史棣文更衣完毕,付荷抱着厚福走进了卧室。

史棣文占据着双人床的一边,付荷将厚福撂在另一边。她站直身,俯视他们。一大一小都仰面朝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史棣文一副不敢动的样子:“你这是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在你边儿上放个辣妹。”

“你要真放个辣妹我还不紧张了,一脚踹下去不就完了?可,可你把他……我还没准备好呢。”

“准备什么?”

“父子同床。”

付荷面不改色:“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一劈两半,只能把你们放在一张床上照顾。另外,你叫他大饼脸我不反对,不过他长得真的好像你。”

史棣文被噎了个死死的。

付荷又一次打开史棣文的衣柜,给自己挑了一身,背对史棣文更衣:“今晚我不走了。”

史棣文眸子一沉:“付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除了照顾我这个病人,还有其他原因吗?”

付荷转回身:“我错了。”

史棣文不明所以。

付荷垂下头:“是我让自己从小到大都活在‘不光彩’的阴影里,活了个草木皆兵。我没办法选择我的父母和家庭,所以一直想在我有选择权的地方尽可能清清白白。可是我错了。”

“我听不懂。”

“我错在对你没有选择权。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别无选择地想和你在一起。”

付荷再抬头,双目因为湿润而亮晶晶的。

那一刻,史棣文肠子都悔青了。

就因为他发着烧,他就对她把话说重了。他明明知道她的心结,知道她的父母给她塑造了怎样的童年和价值观,却还是“强求”了她,强求她给他时间,强求她昂首挺胸。现在好了,现在她负荆请罪来了。

后来,付荷端了水,拿了毛巾回来。

卧室只留有一盏壁灯,昏黄而朦胧。

体力不支,再加上受熟睡中的厚福的传染,史棣文的眼皮越来越沉。

付荷仔仔细细为史棣文擦拭了脸、脖子和双手,并非装腔作势地蘸一蘸了事,也不蛮横,而是力道刚刚好地为他抹去了汗渍。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了一个地方。

一个发着烧的人,双唇上裂开深深浅浅的纹路,泛着扎手的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