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靠读空气。”

“哈……”他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适合当咒术师了。”

我不想理他。

“……倒是没什么。”五条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含糊其辞,“都已经结束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兴趣也不打算多问。下一秒,悠长的夏风仿佛在瞬间停止了呼吸,窗外的蝉鸣变得十分微渺。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令人血液凝固的恶寒忽然顺着窗沿爬了进来,贴着我的脊背一路上窜,让我在作出反应之前先颤抖起来。“啊。”坐在我对面的五条放开了叼在嘴里的杏仁牛奶,松松抬起那双被墨镜遮挡了大半蓝色的眼睛。“你身后。”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僵硬地转过身,一团粘液状的咒灵正扒在窗棂上紧盯着我,柔软的、液态的触手已经穿过了我们之间那道薄如蝉翼的纱窗。

“——呲!”

“呀??!!!”

一道毫无预兆的闪光擦过我的面颊,割破纱窗,瞬间击中了那团游走的诅咒。粘液化成一团团血红的絮状碎片,逐渐从窗户上剥落、坠下。我没有动作,只是捂着耳朵,颤抖着,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良久,五条悟轻快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你啊,真的是不行了。”

我放下捂在耳朵上的双手,静静回头看他,男生正站在我身后,透过眼镜,很好笑似的看着我:“怎么那点程度的小诅咒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忽然,风好像又吹起来了。

我想起刚刚那只咒灵,像一团烂泥似的簌簌落下,浑身都布满了蝇绿的眼睛。

“……所以?”我浑身颤抖,知道自己正在发作边缘,“我本来就这样。”

“就是觉得挺有趣的。”

五条悟揣起手,“我听说你想躲去没有诅咒的地方,结果居然还偏偏跑到医院这种高危场所。哎、算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算是懂了。”有热风穿过纱窗被割裂的地方,源源不断地吹进屋内。他偏着头,语气明亮得如同看月亮那一晚,“你确实成不了咒术师,花井。”

“……”

“怎——?!呃、——?!”男生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猛地抄起床头柜上那只装满伴手礼的便利店塑料袋,狠狠甩到了他的脸上。那双昂贵的奢侈品墨镜在撞击下远远飞了出去,滚落几圈的牛奶从被挤破的纸盒里流出来,一时间满地狼藉。“你干嘛?!”回过神来的五条悟扭过头瞪我,脸上撞红了一片。

“……滚出去。”

“哈?”

“我让你滚出去!!”我失控地尖叫起来。见他愣着不动,我接二连三地胡乱摸起手边的东西,一股脑向他奋力砸了过去——遥控器、塑料杯、崭新的儿童绘本、药瓶——五条悟连忙狼狈地抬手挡住脸,边躲避着我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边向后退:“不是、你突然发什么疯?!”“所以我都说了我不想看见你们!!”我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像是被附身了似的全神贯注地向他身上砸着,哗啦,哗啦,从药瓶里跌出来的药片纷纷扬扬洒了一地,大的小的,白色的、黄色的,“出去!!为什么还要来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