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杏凑到秦雀身边,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道,“带我一起去北境玩。”
她说话时候呼出的气息,与她身上独特的草药味道,顿时侵染了秦雀的耳根,让他心里生出一种陌生的怪异感。他刚想开口拒绝,禾杏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拒绝我的要求,那我现在就回府了。”
“你……!”秦雀耐不住,被禾杏气得一时语塞。他突然想到,禾杏如果回府,把自己的行程暴露给家人,那他肯定会被秦恩拦截下来,那么去伏峰城的计划就只能搁浅了。
“不行!我是去办事,不是游玩。而且这次出远门来回将近月余,带着你不太方便……”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能答应禾杏的要求。
“好!那我回府了……”禾杏丢下鱼竿,嗖的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等等!……禾杏!……禾杏!……好!我带你去!带你去!行了吧!”秦雀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这家伙总能让他方寸大乱。
禾杏嗖的停下脚步,“你说真的?”
秦雀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接下来,禾杏欢快的跑回了大堂,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用筷子沾了一些里面的膏体,从五花大绑的妇人嘴里摘掉毛巾,把膏体放入她口中。药膏入口后,妇人的身体很快停止了扭动,整个人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喘着粗气。禾杏回过身,对身后的男人眨了眨眼,仿佛在说,“你看,我兑现承诺了!”
秦雀示意随从,找到农庄的老板,支付足够的银两,以做今日店里各项损失的赔偿。禹可娴命人立刻带乳母上马车,她们要回城里去找大夫,尽管乳母的身上不再奇痒难耐,但是她把自己身上的皮肤抓挠得血迹斑斑,也实在叫人心惊。
“谢谢你……”禹可娴擦拭着眼角,幽幽开口道。
秦雀低下头,语态谦卑而温柔,“郡主,今日之事,内人纵使有错,你能否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不再追究?”
禹可娴惊讶的抬起头,没想到一向公正明事理的老朋友,如今居然变得如此护短……
秦雀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与不甘,可他没有办法,必须得在这种时候维护自己的妻子。
“禾杏初来平炎,她还没有办法适应我们的人情礼节,总有许多冒犯的地方。你家乳母后期治疗休养的所有费用,我会着人送去王府,内人千错万错,还请你网开一面,我郑重的向你说一声抱歉……”
禹可娴与秦雀相识多年,何曾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秦雀虽然性情温和,待人礼节周到,但是从来不会卑躬屈膝……他本是个极有气节的男子!此刻,心中除了对乳母的遭遇感到愤怒以外,还滋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她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感觉,从小被王府众人捧在手心,呼风唤雨的她,如今却因为区区禾杏屡屡受挫,尝尽了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