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抓阄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形式,许登科虽然不排斥念书,奈何就是没有“慧根”,却生出一股子憨气,在一众家仆眼中就是个呆少爷。
许登科脾性温厚不占着家财染那纨绔子弟的做派,虽有教无类,他却没少把到家中授业解惑的先生给气得一把白胡子乱颤,皆因看在许进宝的面子上不忍加以斥责,然内心实为窝火,只得退位让贤,因为到许宅里给许三公子做家塾先生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如此“寒窗”多年总算是勉强考了个生员。
不过许登科本人也是很有耐心,并没有因此垂头丧气。家里曾想给他捐个官,呆少爷却是严词拒绝,非说要靠自己金榜题名不可。
自然,许进宝也没有想过要幺子走仕途经济外的其他路数,家里生意上的事有他那两个精明干练的兄长帮忙就足够了,因而便也随了他去,只不过这先生来了又走的频繁不免传出去让人笑话,因此许进宝心中便渐渐地有了别的打算。
“少爷。”这天在许登科身边陪伴着读书的名唤侍墨的书童喊着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书房来。
“什么喜事值得你这般呼走奔告的?”许登科抬头见侍墨满脸堆笑,放下手中正研读的书本问到。
“自然是是少爷的好事。”侍墨笑到,“少爷就要成为国子监的监生了。”
“我不过勉强考上了生员,却可以去国子监当监生?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许登科将信将疑到。
“童儿刚经过堂上听老爷同太太还有大少爷,二少爷说话,老爷说少爷既不想捐个官那便捐个监生,去那地方浸淫浸淫,没准就开窍了……”
侍墨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蚊子叫,毕竟后面的话实在是不太好听,然而侍墨也只是复述罢了,许登科也从不滥发脾气,便也没怪罪他。
许登科沉默片刻正欲启口,只见府上的一位家仆也走了进来传话到:“老爷让三少爷过堂上去。”
于是许登科在侍墨的陪同下来到了客厅,见双亲端坐高堂,两位兄长也分坐在两侧,便都一一行礼见过。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许太太李氏笑着让许登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家里就三弟读的书多,识的礼数也多,自然是不能随便的。”许登福笑到。
“大哥说的是,三弟将来可是要位列朝班的,那礼数才叫繁琐。”许登禄也附和到。
两位兄长的话中难免有揶揄的意味,许登科只是憨笑到:“二位兄长快别拿舍弟取笑。”说完便又看向父亲问到:“不知父亲让儿子过堂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