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只不愿意捐官,为父便想着给你在国子监捐个监生,让你在里面读书熏陶,你意下如何?”
许进宝表面是在询问意见,实则是先斩后奏,并无多少商量的余地,许登科也知道自己的坏名声已经在家塾先生中传开来,怕是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也不好再忤逆父亲的好意,因笑到:“父亲拿主意便是了。”
“你答应就好。”许进宝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在此之前,有几件事为父还是有必要先嘱咐你的。”
许登科已经猜到了父亲让自己过堂来要说什么事,只是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要嘱托的。
“父亲请讲。”许登科恭敬到。
“一则,你既是捐的监生,不必同别人提起,二则在里面读书不必自惭形秽,毕竟里面的人学识都很不错,此次给你捐的这个监生,除了名头好听点,你也好近朱者赤,多积攒积攒些人脉,也不必整天闷在家里。”许进宝说到。
许登科本来对捐生一事心中不大爽快,但父亲的这一番苦心却又让他很感动,这不爽快因而减少了许多,应了声是。
“是啊,这好好的人一直呆在家里怕是也会闷坏的。”许登福点头称是。“这还是其次,就算三弟在家里呆得住,那外头的人也难免要生些闲言碎语来,何况三弟又不是大家闺秀,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是个事。”许登禄也接着附和到。
“你父亲和两位哥哥都说得没错,你可要好好记住才是。”李氏说着说着又不免伤感起来,“科儿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我这个做娘的身边,一时要让他到那边去我还真是舍不得。”
想想大儿子和二儿经常不在身边,一年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只剩三儿子能常见到,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的不舍只会被看作是妇人之仁,如今也只好放手了。
“母亲,您不必忧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许登科赶忙宽慰到。
“还有童儿呢,童儿一定会尽心照顾好三少爷的。”侍墨帮声到。
好在国子监允许监生带书童,这样一来登科至于初到那陌生的地方没个心腹,侍墨是登科身边多年的书童了,李氏自然放心,但口头上还是嘱咐侍墨一定要说到做到,如果三少爷要是有什么磕着碰着或者受了委屈,就第一个拿他是问。
一家人又接着说了一些家长里短便各自散了,这两个儿子刚从外头回来还没见自己的妻儿,做父母的没得不留心眼,许登科便也告辞仍旧回书房去。
夜已深,巷外传来打更的声音,许登科却没有睡意,心中颇为烦闷,谁难以入眠,却也打不起兴趣来做其他的事情,便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