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母亲的墓前席地而坐,眼睛盯着穿过津城的那条衣带似的河流。
“可算是给你找了个好地方,你说是不?”秦遥沉沉笑出声。
烟一支接一支,絮絮叨叨的话语一直也没听过。
“他把我往死里打,可他还大声地朝别人喊他是我爸,你说逗不逗?”
秦遥垂着头,肩膀微颤,“我他妈可真没用,我还在怕他,我还在怕……”
下午的太阳照在山头上,这里的树木接受阳光雨露,皆是茂密模样。
一个男人蜷缩在这里,他的世界在塌陷,塌陷至那个充满了bào力的童年。
扔在墓碑前的手机一阵一阵地震动。
秦遥被它从情绪困境中惊醒,他接起电话。
“喂?”他的声音有些撕裂感。
梅超停了一下,照自己的计划说,“你在哪儿?”
“有事?”
“你不是要还我东西么?”
“你确定?”
她一字一顿,“我现在就要。”
秦遥握着手机,山下的那条河被太阳照得波光粼粼,远远地看有些泛金色。
山风大了些,石径上的落叶被chuī着打了好几个旋儿。
“你现在能够看到什么?”他突然问。
“什么?”
“你现在能够看到一条河么?”
电话那边的女孩子冷笑一声,“你在哪儿?”
秦遥,“gān什么?”
“我过去看看河,顺便接你。”
接你,他心中一动,告诉她自己所在的位置。
“乖乖待着,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