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上回幸而是没从麒麟卫搜出李宣来,否则,荣宗可就断了根儿了。”
秦禹宁张了张嘴,他脸色青中带白,眉心深锁,嘴唇几下颤动,倏然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还没说话,竟然是一头晕了过去。
陆观帮着掐人中,灌茶进去,宋虔之急得在门边上打转,不时小声让陆观快点,不然秦禹宁的夫人过来一看,那话说起来就长了。
好在秦禹宁没晕太久,不一会就奄奄一息醒来,他自己捏着鼻子,使劲把眼睁大。
遗诏仍在他的手中,秦禹宁埋头看一眼,抬头叹一叹,又埋头,再叹气,眼圈也红了起来。
“秦叔,你这是……”
“最近没怎么休息好,惊着你了。可是这东西……这……你叫我怎么接?”
宋虔之一笑:“秦叔不已经拿在手上,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了吗?”
“我不成……逐星,你莫要害我。”秦禹宁把遗诏丢在一边,大口叹气,数番之后,颓然摇头,“当日陆观就说李宣手里有遗诏,他才是先帝御笔亲批的继位之人,没见到遗诏,我多少心存一份侥幸,又想着虽然你逃出京城,可未必能平安归来,或许为了保命,不会再回京城。许多事,我虽未曾完全拨开迷雾,心里大概也有数。陆观当日以你外祖父的神牌逼着我应下在危亡之际主持大局,我虽然心惊,同样觉得未必能够成事,且先听着,走一步是一步。可你毕竟不同。”秦禹宁顿了顿,抬起布满血丝的一双眼睛看宋虔之,语气柔和,“你是二小姐的儿,套你的话搜查李宣,这事这么久以来,我心里一直没过。你掏出京后,我也一直没有派人去寻你,得知你在白古游军中,信我也不曾去一封。这一年里,秦叔想了很多。我已是快要知天命的人,却什么也看不清。原想让左正英左大人给我指条明路,谁知老大人被刺,我这心里空落、彷徨、惧怕,这一天一天里,也萌生了退意。这道旨,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