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少爷,您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和还不赖的建议者。”布莱恩柔声问道,“您想试一试吗?”
伊登想摇头。可他实际上做的却是将下巴垫在手背上,盯着玻璃杯内残留的水液,让那些破碎迷离的小光点模糊他的视野,然后说了声“好”。
睡眠不足严重削弱了伊登的意志力和执行力。在恍惚迷幻的烛火下,伊登吐出一口颤抖的气息。
少年没有提及天台上雌虫们的要求。这类事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他奇怪的是至今那些话依然可以让他肠胃一阵翻搅。
他对布莱恩谈起了赛斯。
赛斯·桑恩。塞巴斯蒂安·科拉莫斯。他的知心伙伴。他的最好朋友。他的亲密家人。
晃动的光斑。拂动的树影。一颗圆润的银灰色虫蛋正在慢慢破裂。
在伊登可追溯的所有记忆里,这是最早的那个画面。
夏恩没少对自己虫崽叨叨赛斯破壳当日的细节。
比如当两只雄虫惬意的喝着下午茶互相斗嘴时,是安静乖巧的伊登最早发现了虫蛋的异样。
比如清洗干净的小雌虫睡进摇篮中时,是伊登一动不动趴在旁边,哪怕过了内廷宵禁时间也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