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睡着的时候更可爱些。

临出医院门诊大楼时,赤司将轮椅归还给了护工,继而快步走向被他暂时安置在长凳上的少女。

冬花本来愣愣地低头,看着右脚踝上缠的纱布出神,听到赤司的脚步声之后就歪侧着头看过去,甚至在对方走到身前时,主动举高双臂抱住了他的肩膀。

赤司极其熟练地将她打抱横起,重量纵然有些发沉,但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直接回学校吗?”

外面突然起了风,冬花背过脸去,把整张小脸都藏进少年宽阔的肩膀,因而声音有些闷闷地:“赤司君安排就好。”

医院附近总比学校好打计程车,赤司把她在后座安置好了,才拎着拍出来的X光片坐进去:“说起来——后天的生日宴上,就要小心一点了吧?”

冬花摇了摇头,轻声说:“还是要穿高跟鞋,也一定要跳舞的。”

赤司拧住眉头,一言不发,凭她万事不争抢的随和态度,让她去跟父母抗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刘海有些长了,他伸手拨弄了一下,让赤金异瞳毫无遮拦地显露出来:“这样吗?我知道了。”

冬花此时还为了他的话而暗自皱眉不解,而到了生日宴当日,她才恍然惊悟了。

门板被人敲响,冬花了然地拿起梳妆台上过肘长度的黑蕾丝镂空手套,一面穿戴,一面提高了声音来回答女仆:“就来了。”

门板又是被叩了一声,冬花知道这是一种表示知晓的回复,而后模模糊糊听不真切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脖颈上的多层珍珠颈链,而后弯下|身子穿上了黑色绒面的高跟鞋。

突然从平底鞋换到细高跟,脚腕控诉起来,她走了两步,就感觉到那里恍若骨节摩擦的尖锐疼痛,冬花用力闭了闭眼,今天的妆面很精细,有腮红和口红的遮掩,她倒不必担心因为忍耐疼痛而煞白的脸色会让众人扫兴。

她扶着楼梯扶手,试着转动了几下脚腕,轻微的疼痛反而让她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她如同往常一样,迈着和宜的步子,身姿窈窕地向楼下主厅——宴会举办的场所——走去。

主厅已经被装饰齐全,看起来几乎像是某家公馆,灯光明亮耀目,地上铺严了深红色的地毯,窗边挂上英式的幔子,旁边的偌大花瓶中插|着同样繁茂到不真实的花束,长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巧甜品,最中央还竖着一只香槟塔。

而最惹眼的莫过于主厅中央的蛋糕,足有九层高,做工精细,最上面一层还摆了一只翻糖做的小钢琴。

冬花明白,这是会成为她表演钢琴的借口。

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了,正在主厅中各自攀谈,管弦乐队也已经奏起舒缓的音乐。

没有父亲的准令,她不能随意下到一楼,只能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