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也不推辞,相当自来熟地凑近了赤司的脸,临走还要小声揶揄一句:“感情真好呢。”
赤司一愣,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仰起头:“他说什么?”
“没什么,”赤司立刻回神,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脸颊的幼圆弧度更加明显,眼睛的上挑也柔缓了很多,“先去放射科拍个X光吧?”
“嗯,好,”冬花捂着嘴,动作很小地打了个哈欠,安眠药效还没彻底褪去,此时她眼皮酸涩,手指甚至已经有了水肿兆头。她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套,刚要重新闭目养神,衣料上的草木香气就缓缓浮至鼻端,冬花怔愣地低头拎起那件明显比自己尺寸大一号的外套。
“怎么,有味道吗?”身后的少年突然出声。
等于是变相承认这外套是他的……冬花先是窘迫地抿了抿嘴唇,而后才想起这外套主人的人选似乎也没有其他选项。
“刚刚穿着跑完测试,所以可能有些汗味,医院的冷气开得太大才给你披上的,”赤司顿了顿脚,而后从后面伸手,作势要拿走那件外套,“一时失礼,西园寺见谅。”
从余光瞥见他修长纤薄的手掌,冬花心头一惊,条件反射一般把那外套按在自己腿上,她噎了噎喉咙:“……没有味道。”
赤司捞了个空,当即一挑眉尾,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少女缓缓红起来的耳垂,观赏了片刻,就在那股水红将要飘至少女的脖颈时,他重新推起轮椅,语气十分平淡:“没有味道就好。”
冬花把手窝在外套底下,红着脸垂下了头。
大约是因为还在工作日,X光出片的速度很快,就正如校医所说的,西园寺冬花的脚腕也只是最轻度的扭伤,只要静养一周左右就好。
冬花撑着他的手臂,慢慢跳到轮椅旁,扶着扶手坐下:“这下安心了呢,没有什么隐患。”
赤司在她身后推动轮椅:“是。”
“这次多谢赤司君了,浪费了你的时间,真的很不好意思,”冬花尽量把头转过来,对他低下头行礼,“啊,对了,拍X光片的钱,等我回去之后还给你吧。”
“不用,没有花很多。”
冬花沉默了一下:“赤司君,报单的时候我在场。”
空气突然安静一瞬。
“能够送我来医院就已经非常感谢赤司君了,拍片钱和挂号费请务必让我还。”冬花撑着扶手,认真地扭头看他,尽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真挚。
已经知道她的脾性,赤司也不再推脱,只对她点点头:“好。”
冬花点点头,眼睛晶亮地转了回去。
赤司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并腿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