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了冷冻喷剂之后,脚腕上一跳一跳的疼痛已经慢慢蛰伏到神经之下,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可是,总麻烦赤司君也不太好……”
赤司动作一顿,抬头不带情绪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将她打抱横起,少女柔软到没有任何肌肉触感的小腿硌着他已经贲起肌肉线条的手臂。她低低惊呼了一声,双手先是不自觉抱上他的肩膀,而后又触电一般松开手。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将她在怀里颠了颠,也不再看少女浮上水红的脸颊,大步向门外走去。
冬花尽力直着脊背,想要尽可能让他省些力气,同时也将两人接触的地方一再缩小,这样的姿势不仅要费劲地提着气,也让她整个人的肢体变得极其不协调。她在亮热的阳光下眯着眼看了看远处,保健室离教室也不算太远,她心里终于稍稍有了些安慰,低头专心致志地费力挺着脊梁。
这样的情况下,心里反而什么都不会想了,冬花半垂着眼皮出神,直到校门口的那株伞盖偌大的樱花树的阴影遮蔽过视线,她才慢半拍地惊讶抬起头:“赤司君?”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脚下依旧不停地迈着步子:“什么事。”
“不,不是要回教室吗?”大概是他此刻的眼神有些过于冰冷了,冬花有些讷讷地轻声说。
“我已经向班主任请过假了,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因为是他也没有来过的路,赤司抬起头来看路标,线条优越流畅的下颌线露在少女眼睛里。
冬花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校医老师说没什么问题的呀,医院就不用去了吧……”
剩下的话语在少年低下头来看她时就慢慢抿没在唇齿间,声音越变越小,到最后彻底安静下来。
赤司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已经走出校区,虽然依旧偏僻,但已经有了零散的商业痕迹,他一边侧头注意路边来往的出租车,一边尽可能详细地低声解释:“你的身体本来就比普通同学弱不是吗?不依靠X光的话,里面骨头和韧带的情况就看不到,万一真的有病损的话,现在不好好注意起来,以后可是会造成习惯性踝扭伤的。”
他说得相当严重,冬花抿了抿嘴,也不敢说什么「没问题」之类的话了。
“而且——”
冬花又抬起头来看他。
“你这样不累吗?”他平静地对上少女深灰色的眼睛,而后意有所指地又把她往上颠了颠。
冬花身体一僵,意会到他的意思之后几乎整张脸都要烧起来,在去保健室的路上,她的确是像被蛊惑了一般询问了“是否可以靠一下肩膀”,而对方也以一种绝对绅士的态度回应,让她随意就好。
但其实只是稍微靠了一下,她就直起身子,少年的肩膀远比看起来的结实宽阔太多,靠上去时,心里居然还会无法控制地涌出一种奇异的感受——想要……一直一直靠下去。
她没什么别的能耐,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及时止损,于是当即把脑袋从他肩面移开……虽然内心有些微妙的不舍。
晚夏的风已经带了凉意,没型没款的运动服几乎要把人的皮肤闷死在布料之下,透气性差得令人发指,却依旧遮掩不住少女心动。她皱了皱眉,伸手贴住了自己的心口——那里跳的极为迅猛,她甚至怀疑那个脏器就要挣脱血管束缚撞破胸骨。
耳畔爬上绯红颜色,冬花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低低说了声:“那就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