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佩金与灵鸡公见状蓄起全身力气一撑,摇晃一下勉强便要冲出人俑河段。便在冲出河段瞬间,竹筏一角被下落的人俑砸了个结实,后端整个滑向水中,立于竹筏最后的三位随从一并全入了水。

张佩金与灵鸡公死死趴在竹筏前端紧握飞虎爪方才死里逃生,此刻正打算起身救落水的弟兄,爬起的瞬间却望着前方河道目眦欲裂,张嘴要喊又仿若冥冥中被什么掐着喉咙发不出声。

“他——他奶奶的,怎么还有这么多——”

灵鸡公好不容易从惊骇中回转张口便是一声惨叫,话音未落,前方河道立刻传来密集的“扑通”声。

鹧鸪哨一行应声转头向头顶崖壁张望,只见百米开外转眼只剩空荡荡的铁链,再看水中,一具具人俑歪七扭八各自沉入河底。

水面转眼回复平静再无波澜。

太平静了。

鹧鸪哨与陈玉楼都意识到此刻的平静代表了什么,都抽出手枪拉开枪栓,注意力紧紧落在水底。

灵鸡公与张佩金一时间被前方再次落下的人俑吓愣了神,现在好容易得了平静立刻就去救几位落在水中的弟兄。这边刚捞上来一位,就听前方陈玉楼陡然大喊:“快点!!!来不及了!!”

两人听闻心下都是一惊,七手八脚就去捞第二位。

原本平静的水面就在这时突然开锅,一串串气泡从水底争先恐后往上冒。

花玛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搞好了立于竹筏前端的探照灯,灯光亮起瞬间立刻将水底照了个一清二楚。

“活!活了!”

“拐子,看清楚再说!”

陈玉楼闻声蹙眉,花玛拐本就沉稳,又是验尸仵作,要说他看过的尸体比自己还要多出不少,如今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才能这般大惊失色。

不仅花玛拐看到了,其他所有人都看到了。

先前沉入水底的人俑吸足了水开始膨胀,原先薄薄一层壳已经被撑出裂缝,原本糊住七窍的污泥也在河水的洗濯中逐渐褪去。

这些枉死的人俑生前最后时刻痛苦到扭曲的表情逐渐清晰,又随逐渐泡发的身体在水中缓缓上升,最终洗去时间尘封的痕迹,全部重见天日。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啊——”

托马斯眼睁睁看那些人俑子水底逐渐浮起面目清晰,又见干枯虫卵自七窍而出,遇水则发,立刻变成手指肚大小的水彘蜂飞也似地冲向竹筏,一声惨叫抓起竹竿飞也似的打。

再看水中那两位没来得及被捞起来的同伴,半声喊叫都没来得及出口瞬间浑身就已经被水彘蜂密密麻麻吸遍了只能在水中徒劳挣扎,又想要呼救,可张嘴瞬间就被更多水彘蜂涌满口鼻再无获救可能。

张佩金眼睁睁见自己两位弟兄被越来越多的水彘蜂裹成个密密麻麻的白团在水里缓缓蠕动,心下不忍,举枪照着二人脑壳的位置连发数枪,眼见这些水彘蜂吸干所有体液渐渐散去,只留下两张白惨惨的半透明皮囊随波漂流。

“总把头这怎么越来越多啊!”花玛拐与邬罗卖一头一尾也奋力敲打着竹筏下的水彘蜂,“这筏子行不行啊!”

托马斯经花玛拐一声喊叫才从天崩地裂中回过神来,此刻急中生智又手忙脚乱去包中掏出那瓶液体扔给张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