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掩/饰的眸光毫不停歇,一错不落地从那月要间随意搭着的锦被上处瞧去。尚是料峭微寒的春日里,晨光熹微, 榻上某人却陡然呼吸一窒。
不该是春日里有的景色, 如今却见着了。
秋日里八九月份才熟透的青梅,繁芜的墨绿叶子从枝条上生出, 厚厚的。满树的青梅沉甸甸的,压弯了枝条。
本该是绿色的皮,熟的过于透了还无人采撷,从梗的顶端开始往下渐渐得泛起了红。
一颗一颗红色的果子瞧着便饱满多汁,枝条上挂着便是不吃,就这般看着也赏心悦目。
若吃,酸中带甜,不觉得腻,也不觉得过于酸涩倒了牙。闲暇时摘了下来放于掌心细细把玩也别有一番趣味。
兰陵公府也栽了青梅树,往素里萧衍从树下路过也从未起过心思,如今却觉今时与以往不同。修长有力的指节采撷下熟透的青梅,红彤彤的小果子乖巧地落于他指节间。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外层薄薄的皮,轻轻捏了捏,似是想要看看这青梅是否真的熟透了。
水红色的纱幔叫支摘窗半阖吹进来的风拂得卷起,飘飘拂拂,带来细碎的绸缎料子摩擦的沙沙声。
亦掩下了床榻里头似乎隐隐约约起的女子呢喃之声。小小的,细细的,轻轻的,细闻却又无,仿若听错了般。
南栖睡得云里雾里,香腮酡红,困倦自昨夜里便扑天盖地地袭来。饶是睡了大半夜,今个儿眼皮子还是沉沉得抬不起来。
意识朦朦胧胧不甚清晰,却又能清楚地感觉有人在作乱。柔夷顺着意识抬起,准确地抓住了郎君的大掌,修剪得宜的指甲因着用力,泛着稍许红。想用劲推开去却如毫无爪牙的兔儿落入豺狼爪下。
她自然是反抗不得,两只细细的手腕子被合到一块儿去了,由大掌攥着平伸放于大绣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