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袍跪膝,身形立在车窗前,挡住了一大抔光。
可他的眼神却炙热十分,迫得楚引歌不敢直视。
这马车今日行得过于慢了。
“这,我……”
他靠近几许,周身的气势也随之逼近,如热浪拂面,声色也不似平若那般戏谑,倒是认真,不让她回避。
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他的这份认真掺了几分真心,怕他只是图新鲜,只是初为人夫的一时乍欢。
身下一颠,马车总算停驻了。
楚引歌推开了他,丢下一句“上值要迟了”,便落荒而逃。
马车内,白川舟长睫微垂,修指叠着帕子,喉结微滚,轻笑了声,看来对小夫人,还是不可操之过急了。
-
宣安画院内,楚引歌喘着粗气总算没错过点卯。
他们画院里的点卯与其它衙门官府不同。
因每个画师都不在一处上值,有些画师要去皇家寺院作壁画,有些要留在院内修复前人画作,像她和宋誉则是被分配到揽月楼修缮天綦彩绘,所以画师们平日里只需在竹简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予院门口的典籍即可,不必循规蹈矩地等着人来点卯。
可今日人员倒是齐整,应当是娴贵妃和四皇子要来公布“成童礼”画师,众人都聚在院内。
她猜得没错,没过多久,赵掌院便跨步近来:“都排好,都排好!四殿下已往这边来了,你们还这般喧哗,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