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焕一瞬捏紧了折扇。
这话虽听着刺耳,但却半点不假。
抓走军饷案的人证,引诱方停归来关州,再将他亲手斩杀于这片他当初发迹的地方,这本是李景焕最开始的打算。为此,他还费心劳力地将傅商容从牢中调出,安排在方停归身边,就为了狠狠恶心他一番。
原本计划进行得也十分顺遂,可偏偏,他备好了天时地利,却独独算漏了这个“人和”。
那位杨通判,貌不扬,德不彰,胆子却不小,居然敢把那证人和暗卫从他手里救出,瞒天过海地藏在自己的外宅中。即便叫外室的丑闻脏污了自己的清正名声,毁坏了夫妻情谊,也未曾动过投降的念头。
若不是他亲自赶来,他还真能骗过关州这群酒囊饭袋。
说到底,一粒老鼠屎而已,他从前见过了,倒也不至于如此放在心上。
可这事恶心就恶心在,那个傅商容,居然也敢背叛他!
若不是他暗渡陈仓,他怎会不知方停归还活在这世上?又倘若没有自己代为引路,方停归还寻不到这里,他又何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
好好好,一个两个,可真是好极了!
李景焕咬紧了牙,侬艳的眼尾叫大火翳染的光迹一点点变得阴沉,大手一挥道:“来人,上家伙!”
松竹眉心一动,心领神会地下去照办。
没多久,一排排身着皇城司官服的番子便脚步铿锵地从巷子三面鱼贯涌来,将窄巷围了个满当,个个手里都端着重/弩,正是今年开春兵部刚改良好的一批,削铁如泥!
在场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