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归也深深锁紧了眉,“殿下如今是越发大胆了,没有虎符,却敢私自调动守城的重/弩/手为私用,就不怕将来东窗事发,叫陛下动雷霆之怒?”
李景焕笑得坦荡,举起折扇指天,道:“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其他人知晓。而你不过一个死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又何来‘东窗事发’一说?成王败寇,你也莫要怨我下此狠手,要怪,就怪你当初不识抬举,非要和我作对!”
哗——
描金折扇在半空划出一道笔直的暗线,他身后重/弩也随之齐发,密密麻麻,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风驰电掣地朝方停归扑来。
方停归立时抬剑去挡,手速之快,连身边人都只能看见那舞剑的残影。
周围的暗卫也拔剑跟上。
霎时间,天地间就只剩那熊熊大火,潇潇风鸣。
然诚如李景焕所言,再厉害的钢筋铁骨,也终有支撑不住的时候。
看着昔日一个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暗卫接二连三倒下,自己肩头膝盖也叫错漏的弩/箭击中,血流不止,方停归坚毅的眉眼也控制不住变得朦胧不清。
这个时候,他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
那丫头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
圩圬镇上有他安排好的院子,是照从前的永安侯府布置的,她最习惯。
院子里也塞满了他特制的烟花,足够她日日不断看上一个月,打发闲暇。
也不知她肯不肯收,那样倔强的一个人,大约还在生他的气吧?气他诈死诓骗于她,气他不告一声便将她丢下,说不定这会子就在院子里扎小人咒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