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得高居上首的男子, 只隐隐猜到这?是自己决计开罪不起的贵人, 未开口?便气短三分。
叶叙川皱眉打?量她一圈,问道:“你识得杜芳年?”
女子神情局促,不住地抠弄手心,讷讷不敢言语。
僚属瞪她一眼道:“呆呆杵着做甚!大?人问你话呢!”
女人吓了一跳,这?才以生涩拗口?的北周土语道:“我?……我?认得她, 她去年死?了, 就埋在戏班后面的山上。”
僚属拱手, 对叶叙川道:“大?人,烟年娘子的姐姐已然身死?,属下便找来了这?女子, 她年岁、体貌皆与杜芳年相若,曾经?唱过乡野戏班的旦角, 不知大?人看着怎样??若是不成, 属下再去找一个来。”
那僚属又翻出几沓信件:“杜芳年敦厚愚笨,大?字不识, 也不知道妹妹在南方做细作?,所以信件都?是托同乡的教书先生写下的,属下找了那秀才公,让他回忆些内容, 得了只言片语,勉强得用。”
僚属办事爽利, 叶叙川微微颔首,以示赞许。
撩袍坐在太师椅上,叶叙川端起雨过天青茶盏,浅浅啜一口?,姿态优雅而傲慢。
他微抬下颌道:“你叫春芬是么,同我?说说杜芳年。”
叫春芬的女人声气温柔,却带着浓重的北周腔调,在她零零落落的叙述中,叶叙川渐次拼凑出烟年姐姐的一生。
和妹妹一起度过了最幸福的童年,却远不如妹妹聪慧伶俐,十二岁时家乡被战火所毁,她跛了一条腿,带着妹妹流亡南方。
忽然有一日,妹妹被一个云游四海的商人带走了。
从此姐妹分隔两地,只会时不时地收到妹妹寄来的信件,和随信而来的大?笔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