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彤管没觉察到时槐话里的意思,顾自回答。
习武多年,彤管身轻如燕。即便是拉着时槐,也能跑得极快,眨眼间就穿过好几重花木小径。
时槐头上的钗子赠给了岑嘉珩,一跑动起来,乌发被枝叶勾连倾散。她披着满头乌发,还来不及走入自己的院子,外头已经一声脆响,刀剑嗡鸣。
四周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时槐本能地回头,朝着月亮门的方向看过去。
为首的是半年不见的王武,他被人抬在垂着纱幔的轿辇上,被风吹来一阵难闻的气味。站在轿辇侧面的时府尹,面色十分难看,复杂地看向时槐。
彤管抽出软剑,拦在时槐面前。
“时小姐,好久不见。”纱幔内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挽起帘幕,面色阴翳的王武面白无须,嗓音沙哑尖细,直勾勾盯着时槐,“某可是记挂着你,许久许久了啊。”
时槐当然知道这记挂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
王武的脸变得有些许浮肿,整个人阴恻恻的,勾着唇角时有些莫名的女气。最为重要的是,他整个人似乎扑了厚厚一层香粉,显得苍白又诡异。
风一吹,气味熏得时槐忍不住眯眼。
实在辣眼睛。
但当年的荣安伯府,时府尹就得罪不起。
如今赵国公府风头正盛,天子耳目,代表的是陛下的威严。时府尹要是稍稍反抗,这官途,就算是走到头了。
时槐悄悄握紧袖子里尖锐的簪子,看向时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