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槐硬生生被他摇醒, 手指搭着矮几, 不耐烦地轻敲。

若不是抄不到趁手的东西,她已经抓起来把时梓暴揍一顿了。

“那你走吧。”她温柔道。

时梓一愣, 随即握拳,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阿姐, 阿姐你也只喜欢彤管姐姐!”时梓的眼泪蚕豆般噼里啪啦,拿着袖子抹不及了,干脆张着嘴嚎,“我要和你们!再也没有关系!!你们……”

他哭得打了个嗝,“南边有位节度使起义,今天夜里已经打下了南昌。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投奔他们,和你们势不两立!!”

哪怕是哭,时梓的话也还算清晰。

时槐一挑眉,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腮帮子,“把口涎咽下去。”

时梓一呆,本能咽了一口。

“好了,你怎么知道他打下南昌了?”南边确实是有位节度使起义,但是如今大齐尚算繁荣,无论是京都的皇帝还是前枢密使的时府尹,都觉得对方不足以掀起风浪来。

但要是都打到南昌来了……

嘶,不简单。

时梓再度哇地一声,哭得撕心裂肺,“阿姐,你……你果然半点不在意我。”

时槐拎起他的耳朵,想了想,“我这是在为你考虑,若是对方实力不够强劲,还没打到金陵城来,就被一锅端了,”她顿了顿,笑得又恶毒又意味深长,“你怕是来不及和阿爹势不两立,就曝尸荒野了。”

时槐松开手,弹了弹矮几上插着枯萎蔷薇的花斛。

时梓又是一呆。

他唯唯诺诺,看着时槐,半天憋出一个屁,“想必是不会,阿爹昨夜愁得一夜没睡。”小少年像是想到,眼睛猛然亮了,“他好像还说,能压下消息这么久,一举打下南昌府,恐怕比他还要适合领军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