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蒙被古睿缠住了,要吩咐人带古大人下去醒酒,屋外进来几名侍卫,要将这小榷场抬走粘合,摆在拙政堂里。
司绒借着这阵挪腾纷乱,后退两步,挣开了封暄的手,脚步有些踉跄,闷咳出声。
长桌撤下后,舞姬摇曳腰肢,像花儿一样摇摆开来。
众人从聚在一团,又重新坐回了各自的坐席,侍女鱼贯而入,换杯盏盘碟,重新上菜,封暄的目光没离过司绒,司绒也没回应他半道眼神。
封暄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求而不得,但这仅仅是个开始,他知道的,他早该知道!
司绒会杀掉他,就像他杀掉了司绒。
酸甜苦辣不可怕,可怕的是,司绒要把他尝遍酸甜苦辣的机会都剥夺。
封暄胸腔有一道巨力拉扯,他无法体会到司绒的心情,可是他和她一样感觉到呼吸困难,心里的痛感蔓延到了身体。
他朝后吩咐人给司绒上膳,把话题往阿悍尔引。
没用,都没用。
除开人群中那一眼,司绒就没有再看过他,半点都没有。
封暄的不动声色和暗自隐忍都随着一道道菜品的独赐,与只针对她这一个人的妥帖中渐渐浮上水面,在一个个话题的抛入和被拒中越发鲜明,也在一次次被忽视之后越发苦涩。
美轮美奂的屋宇,笙歌曼舞,微酩的气息,流转的光线,通通沦为他们的布景。
这里只有两个正在心碎的人。
师红璇叹气,老蒙傻眼,余下的人要么装看不懂,要么互相递眼神。太子殿下身旁那个空座太明显了,和末席多出来的一张桌案一样明显,有眼尖的瞧见了太子桌上的手炉,那是女子用的东西么!
众人眼风一飘一碰,那被两个人共同隐藏的感情就浮上了水面,可叹的是,这段感情刚为人知晓,竟然是在濒临破裂的状态。
没一会儿,众人各自寻了理由,陆续告退,封暄与人话别,余光只是离开一瞬,司绒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