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绡放下羹匙,假作生气,“你不坐我就生气了!”
“姑娘……”绿芜好生为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冰绡却站起身拉她坐下,“讲究那么多作甚?一起吃嘛!”
绿芜坐下了也还是不自在,不是筷子和筷子打架,就是勺子和碗打架,一会功夫弄掉了一双筷子两个羹匙,也弄了个大红脸。
冰绡笑道:“拘束什么,莺儿从小便与我同吃同住,有时候还和我抢呢!”
绿芜记得那个胖乎乎的小丫头,由衷道:“莺儿好福气。”
想了想,绿芜又道:“我以为大虞最讲究尊卑礼仪,没想到姑娘待人这般好。”
冰绡眨眨眼睛,“你在云州驿看守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唬得绿芜赶紧下跪,“姑娘恕罪,奴婢死罪!”
冰绡咯咯笑着将她拉起来,“我开玩笑的,你怎么什么都当真?其实你那时候待我也不错,都怪檀琢,他不是个好东西,我不怪你。”
绿芜红着脸不吱声,冰绡又道:“我早听说你们云州风气开放,不像大虞那样讲究男女大防啊、名节之类的,怎么我来这些日子,倒觉的比大虞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绿芜看了冰绡一眼,似是为难,想了想,终于低声道:“许是重商轻农的缘故,云州人的确流动极大,连带着民风亦开放,确实不讲究那些个,只是……自打王妃入府,大虞的规矩便也北气南来。二十多年了,也不能说风气一改,毕竟民间风俗不是可以轻易变更的,只是官宦人家、大商之家越来越看重这个,就是不看重的,也爱拿这些挤兑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