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女子岂不是愈来愈难过了?”
“可不是,从前像傅将军这样的女子还可以参军,如今可就再难出第二个女将军了。姑娘不是说嘛,那些女军士大多貌丑,殊不知正是嫁不出去的才参军,因为能嫁出去的,一旦参了军,退役后也再难嫁出去了——风言风语可以杀人呢!”
冰绡了然,怪不得檀琼这样。人活在道德礼法和风俗习惯之中,正如鱼游在水中,水变了,鱼便无处可逃,既无法不受影响,又难以察知缘故。
得亏她是条外来的鱼,才能敏感地察觉水的不对劲。
昨日她将《千金要方》和一张养阴的寻常方子一并藏在了点心匣子下端,为了倒不是让檀琼学医理,她也不敢仅凭檀瑶的几句话便胡乱给人家开方抓药。所求的不过是让檀琼明白:疾病与德行没有半点儿关系。
来了癸水以后,阿娘便常与她说悄悄话,告诉了她好些做女儿家的道理。有些疾病,单单是因了过度爱干净,或者忧思焦急,便能沾身,万不可讳疾忌医,白白耽搁了病情。
说穿了,这些病与女儿家是不是贞洁完全没有关系。
可怜檀琼没有娘亲与她说这些,她又天长日久地遭受折磨,将檀瑶那些话当了真,冰绡也不敢直接闯进去就和人家说这个。
她得慢慢来,看看檀琼什么反应再说。
“绿芜,咱们去姝华阁走一趟。”
“怕是又要吃闭门羹了。”
“无妨,就在外面看看,要不然我总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