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蘅冷笑,“何必自欺欺人?人没有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纵然你执意自苦,她也会因为你的深情厚意而夜夜不能安枕!将来若有再见之日,她已儿孙满堂,你却孤苦无依、垂垂老矣,你叫她如何面对!”
“够了!”阮七断然喝道,“别说了。”
又是一阵穿堂风,他依旧身姿挺拔如岩岩青松,可那空荡荡的袖管却迎风而动了。
冯蘅忍住喉咙的酸涩,依旧不依不饶,“你看,我只是说几句你就受不住了。”
她无力地坐回榻上,慢声道:“若果真如此,你真能捱过漫长的下半生么?怕到那时,你就不再是你了!”
良久的沉默后,阮七自嘲一笑,艰涩地开口道:“所以冯大姑娘是想劝我‘不如怜取眼前人’?”
冯蘅被这句话刺得心中一痛,忍不住流下泪来。
阮七却心如铁石,“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
“谁说要取代她了?”
冯蘅忍不住哭道,“你大可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她,你要想她就尽管去想她,可你不能关着门不让别人进来,没的伤了别人的心,也耽误了自己一辈子!”
“可我心里只有她!”
“你心里难道就没有爹娘兄弟,没有阮将军和阮夫人?”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是各色各样的人,往后还会有许多其他的人,你心里能装得下他们,就不能再容下一个我么?”
阮七被她这话震惊了。
从与她再见之日起,每次她都出语惊人,弄得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叹息一声,阮七道:“我身心俱残,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