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却浑然不以为意,淡然笑道:“伤口已经好了,多谢你的止痛药,很管用。
浓郁的药味从他身后绕过来,直扑冯蘅的鼻息,又与漫天柳絮一起飏飏而去。
冯蘅眼睛一热,就觉得自己心里也满是苦药味道了。
阮七点起案上已经落了灰的香笼,又将前后门窗都开了,过堂风穿屋而过,不冷也不热。
冯蘅一鼓作气坐到案前的矮榻上,想说的话却再而衰、三而竭了。
阮七用仅剩的左手沏茶,又将它放到矮榻中间的横几上,“我不会这个,你随便喝喝。”
冯蘅尝了一口,知道他不是谦虚,这茶泡的确实不好。
一口粗茶咽下去,先前想过的许多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冯蘅定了定心,就那么直接地问道:“你往后是不打算成亲了么?”
阮七似是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愣怔,随即如实答道:“我没想过。”
冯蘅觉得憋闷,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气。
仗着阮七看不到她的脸,她又很无礼地追问道:“那你现在就想。”
“……你知道我……我不能误了别人!”
“你就不怕误了她么?”
“你……”
冯蘅豁然转身,“你为她断了一臂,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若又要为她一生不娶,你不问问她可能承受?”
阮七眸色暗淡,垂眸道:“我不要人情,不要她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