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眼帘一低,朱唇又抿起来。
魏玘见状,也收了声音,只垂目,注视桃红的锦履。
早在他开口之前,她足尖的尘泥已零落地上。可他的手指并未离开,仍贴住她足踝,隔着轻薄的罗袜,抚她微凸、纤瘦的腕骨。
轻柔的摩挲绵延不绝,像温存,也像讨好。
“你知晓我处境。”他续道,“我趋利避害,不愿人知我心有所属,方才出此下策。”
阿萝掀动眼帘,与魏玘四目相对。
魏玘看见,她杏眸如水,盈着凌凌的清波,安静地曳动,令人难辨喜怒。
“杜松的耳朵真是好使。”她道。
“我与辛朗说话时,他分明离得不近,竟听得这般清楚。”
魏玘自知理亏,哑然无话。
二人再度静默。两道视线无声交错,时而停驻,时而闪烁。
良久,还是魏玘先开了口:“生气了?”
阿萝摇头道:“不生气。”
她抬腕,探向面前人,捉住一缕落发,为他挽至耳后:“纳妾的事已经过去,不论你那时作何想法,都不会影响当下的你我。”
“至于辛朗那边……”
换作从前的她,若受魏玘监听,定会对他暗生气恼;可现在,她疼惜他患得患失,自然愿意给他时间,引导他慢慢改变。